这时逼得女帝先做姿态,又仔细瞧瞧埩轩这模样,想再装装样子,可那眼睛却如吸在了埩轩身上一般,死活说不出让他下去这句话,半响才幽幽开口,“埩轩家中可还有父母妻儿?”
埩轩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皇上,埩轩是孤儿,从未见过父母亲,也尚未娶亲。”
虽是早已知道,但听闻埩轩亲口回答,崔氏还是一喜,“想不到你年纪轻轻颇具才华,身世却如此凄凉。”又故作不在意的问道:“那埩轩你今后可有何打算,说来给朕听听,朕赞你一手好琴艺,定满足你的要求已做为赏赐。”
九九兴奋的真心想一拍大腿点个赞,这女帝话中的意思再不过明显了,你要求什么只要不过分她都会满足,那么直接要求入宫为她弹琴不就好了。
可怎料想,埩轩却答道:“回皇上,承蒙公主厚爱,收留埩轩入府,如若公主不嫌弃,埩轩愿留在公主府,为报答公主的知遇之恩,只为公主一人抚琴。”
九九这心里倒吸了一口气,这埩轩是唱的哪一出?这还要在她公主府养老了?
可不是,女帝脸一瞬间就变了样,板起脸来说了声,“也好。”又转头对九九道:“这埩轩颇具才华,英雄莫问出身,也莫怠慢了。”
“谨遵母亲教诲。”
这崔氏让尚公公给了埩轩点赏赐,就起驾回宫了。
等人一走,九九就不干了,“埩轩,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埩轩轻轻一挑眉,淡淡的道:“得来太过容易的东西,向来不值人珍惜。”撇眼扫过九九,“公主不就是,埩轩来得太容易,公主就着急想着把我送出去,好让您那一百两黄金物超所值。”
“……”九九眨眨眼睛,这又是哪一出,也不想费心思猜他这话中意,九九直言道:“你我当初已谈好,我将你送入宫中,你为我办事送出消息,本公主再帮你找出仇人,替你报仇,怎么现在又觉得价码不合适了?”
埩轩略带些愤慨,“我虽出自烟花之地,却也不是事事只为做交易。埩轩也是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九九略敢抱歉,“可是女帝来之不易,这次错过了机会不知更待何时啊!”
埩轩的愤怒只增不减,“我说过,得来的太过容易,就会不知珍惜,公主若想让埩轩进宫就得独宠,那就再等一等吧。”
九九反问:“原来你早做好了打算,可你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演戏必定能看出真假,女帝能登上皇帝宝座,眼力自然非比寻常。”
“埩轩公子想得的确细致,是我考虑不周,刚才误会了你,我道歉。”她一个公主要跟一个魁首道歉,这还真是……。九九不免心中感叹,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公主还真是好欺负呢。
“埩轩只是一个倌馆出身的男妓,怎敢接受堂堂公主的歉意。”
“……”这埩轩今天怎么跟吃枪药了似的,这一席话听下来,让九九有一种感觉,埩轩是不满自己这么着急就把他送到别的女人身边。别的女人身边……对就是这个感觉。
九九不禁打量一下眼前的埩轩,不能吧,难道这几月的相处让埩轩对自己有了些许男女之情?或者自己母爱太过多,给了他第二个家,他也如小沐尘般也对自己有了依赖?
九九晃晃脑袋,赶忙把脑子里这些荒唐的想法甩掉,她没那么自信,也没那么自恋,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吸引这个风流倜傥器宇不凡的埩轩公子。
后来,再接下来的相处中,埩轩对九九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感情,时不时的就会展现出来,起初九九还有些不明,后来也就想通了。埩轩最拿手的武器不是琴棋也不是书画,更不是他那绝色的姿容,而是他控制女人的能力,这种能力让他不需要有太高的才干,太出众的才华,只需要勾一勾手指头,大昭朝内所有具有权势的女子都愿为他倾其所有。
对付不同的女人使用不同的招式,埩轩玩的游刃有余。
正如埩轩所想,女帝后来还是没把持住,已庆功之名,招九九带着埩轩入宫,让埩轩在宫宴之上抚琴奏曲,宫宴结束后,埩轩又婉拒女帝留宫,跟随九九回到公主府,没几日女帝还会如法炮制,找各种理由招埩轩入宫,女帝的心思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有一个人在装傻,就是埩轩本人。
女帝也一直保持帝王威严,未开金口朝九九要埩轩,埩轩也不主动说想要留在宫中服侍女帝。两边就这样都心知肚明的在这打拉锯战。
女帝的胃口也吊得差不多了,再玩下去,九九恐怕女帝会失去耐心另寻他好,便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理由,将埩轩已礼物送给女帝。
女帝当然是欣然收下,埩轩如愿进宫得专宠,因九九割爱,与崔氏的母女关系也因此得到缓和,真真是一举两得的结果。
九九不免想,这还多亏了埩轩心思缜密布局完整,让他们整个的计划实行到最完美。因此,这多耽误个把月的功夫也是值得的。
埩轩一进宫,女帝为掩盖他出身烟花之内的难堪背景,赐了他杨姓,杨姓乃大昭大姓,此大姓家族世代世袭,曾出过三个驸马爷,俩个状元郎,还有不计其数的官候爵位。名字也从埩轩变作承宣。埩轩公子摇身一变就从倌馆的魁首变成了贵族子弟杨承宣。
这三个字放在一起,从埩轩变成了承宣再加一个杨字,九九怎么感觉突然那么熟悉,杨承宣,九九终于从自己大脑深处的记忆中挖掘出来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