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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原本或坚定，或高傲的绿色眸子内，正闪动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以凯瑟琳.卡斯迪亚和凯尔.奥布里安两人至少大师级的实力，自然有着与之相对应的记忆力能力和理解能力。所以，即使只听了一遍，也足以让他们将那篇文章倒背如流。

自然，也足以让二人明白这篇并不长的文章到底说的是什么，以及它所说的是否有道理。

这是两个有心结的人——并不是说这两人之间有心结，而是两人有着相似的心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这两个人是朋友的，也多半有着类似的心结。比如说伊丽雅、卡特琳、还有其他或男或女的同龄人。

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凯瑟琳的父亲牺牲，而在几年之后，她的母亲也因为思念丈夫，身染疾病，郁郁而终。

而凯尔，虽然不像她一样父母双亡，但也在六岁的时候，失去了母亲。

因为身份的原因，少有人会因此而欺凌他们，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再天才，会的东西再多，没有母亲的孩子就是没有母亲的孩子。无论你是公爵继承人、天才魔法师；还是侯爵继承人、天才剑士......

甚至，等到他们长大一些，天才展现得更多，接触到更多的人的时候，还有这样的观点在流传——他/她之所以失去母亲/父母，正是因为他/她那太过出众的天赋！更过分一点——你们和你们周围的人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你们这份不应得到的天分！

而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嫉妒、无视、喜闻乐见、推波助澜......随着他们的成长，这样的传言和观点，得到了更多的人的认同。

当大部分人都这么说的时候，即使谎言，也可以变为真实。

甚至，在他们自己的心底，也未尝没有这样的潜意识，只不过被更加强烈的反抗意识所压制了。

除非能够逆转时间，改变命运，否则的话，这样压抑而又痛苦的感情，或许会像一道难看的伤疤一样，伴随他们的一生。

——如果艾布纳的这篇文章没有出现的话。

类似的话并不是没有人说过，但是，以往这样说的人，要么只是纯属安慰；要么，就带着鲜明的感情色彩，完全不能做到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根漂浮在海面上的稻草，对于正在海中挣扎的他们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而艾布纳的这篇文章，虽然在文采方面并不出众，作者也并非什么有名的大师或者贤者，但胜在是一篇议论文——论点、论据、以及论证过程简单明了，逻辑通顺，没有什么感情倾向和乱七八糟的牵扯。而且，看起来也和他们没有什么牵连。

比起以前的一根根‘稻草’，这篇文章，就像一块小小的木板，即使还不足以让他们从苦海中脱离，但也姑且可以让他们稍微借助着喘息一下。

......

“这是......从哪得到的？”

或许是觉得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不太好，也可能是已经从文章所带来的思考和感悟中回过神来，坐直身体的凯尔声音平静的说道。

他可以确定这份拥有独特观点的文章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所写的——认识了那么久了，谁的风格和特点是怎样的，相互之间几乎一清二楚。

在他的对面，凯瑟琳则姿态高傲的靠在舒适柔软的椅背上，眼神平静而又莫测。

“是那个叫艾布纳.费力克斯的小家伙写的。”

对面传来了卡特琳的声音。

“他？”

凯尔好像湖面一样平静，但又深不见底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主动给你们的？”

“是伊丽雅让他写的——绝对是出自他自己的想法，真实性方面你们不用担心。”

“这么说的话......还是个天才啊！”凯瑟琳貌似不怀好意的冷声说道。

“......”

“既然是这样的话，让他签订一份保证契约吧——只要他和魔鬼、恶魔、地狱、深渊、血族、光明教会......这些势力没有关系，就可以着手启动最高级的考验了。”依旧是平静无比的声音。

“......好的。”

对面传来了卡特琳有些迟疑的回答。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想和安说几句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凯尔犹豫了一下。

“没有了，你和安说吧。”

用手在脸上揉了几下，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同时也被凯瑟琳鄙夷的看了一眼之后，凯尔声音有些不自然，但是却很温柔的轻声说道：

“......安。”

“嗯，凯尔。”对面传来的声音温柔而又平静。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很辛苦吧。”凯尔的声音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还好，有塔莉娅陪着我，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