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不是,不是。”
她真的很想扇自己两个嘴巴子,和胤禛相处时间越长,她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智力明显下降了。像个傻子一样,说话不经大脑。
胤禛却真的蹲□子,回头对她道:“上来吧。”
“不用,不用,四爷,真的不用。我能走。”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她真的不想让他背着。
“我确定你的脚伤成那样,是绝对不能走路了。我说过的,在我面前,不必逞强。”胤禛的话,很简短,却很有说服力。
她的脚确实不能走了,躲猛虎的时候,她为了保命,是忍着十万分的疼痛拖着腿躲避。任何情况下的潜力爆发,都没有保命时爆发的厉害。
“你既走不了路,我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吧。再说,我不确定,放箭的人是不是就此罢休了,还是快点离开这里要紧。”
映月想想也是,只是……“四爷,你的手臂没事吗?”
胤禛上下左右动动胳膊,笑道:“你放心的吧,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的。”
她乖乖地趴到胤禛背上,两人沿着已经干涸的河流漕底,一路往南。
这山涧像是一个穿堂,山风异常的大。映月靠在胤禛背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心,他背很温暖,很宽阔,不仅能容纳的下她的身,仿佛也能容纳下她的心,容纳下她的一切。
“四爷,你的手真的没事吗?”映月盼着他的脖子,明显能感觉到他左手臂很吃力的在托着她。
“没事。”说罢又问她,“你是不是害怕?”
“嗯?什么?”
胤禛顿住脚步,又沉声道:“你是不是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山林中的老虎?还是害怕找不到营地?还是害怕死亡?
这些,她都不怕,她怕的是无法探知的未来。她虽知道历史的走向,但却不知道历史的洪流会将她推向何处。未知,无法把握的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慌。
“你跟着我,有想到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会时常发生吗?”胤禛叹口气,缓缓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从来女子都是躲在男人身后,由男人遮风挡雨,她却偏要站在他的身侧。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太单纯。
映月趴在他的肩头,她明白他的顾虑,“四爷,不是说过,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吗?”
有他在,她便什么都不用怕!像她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他的愿望。希望她会因为他而安心,无论在哪里,无论何种境地,都能有依靠。
可是,愿望,毕竟只是愿望而已。因为,他目前的处境,有时候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有能力去救别人。他还记得,二十九年的时候,抚养他长大的孝懿皇后皇后忽然病重。当时只有十二岁,他跪在菩萨面前,祈祷着各方神灵,自己宁愿折寿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来换取额娘十年时间,甚至不用十年,只要她能看着自己成亲生子就行。
可是,纵使膝盖跪穿,额头磕破,命运始终都没有眷顾他,也没有眷顾他的额娘。他最怕的,是保护不了心爱的人。
映月感觉的胤禛的肩膀僵硬,还有他沉沉的叹息,“四爷,怎么了?”
胤禛吸了一口气,将过往沉重吐出,“没什么,想起一点往事。”
“哦。”她又将头放回胤禛肩上,缓缓道:“胤禛,我不怕,从来都不怕。我知道你有能力保护我,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一定会有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在你不能分心保护我的时候,我会保护好自己。在你保护不好自己的时候,我会保护你,倾尽全力。”
胤禛背着她慢慢的走着,细细听她在他背上说出自己她的真心。她说要保护他,这是他此生第二次听见一个女人说要保护他,第一个是佟额娘,是抚养他长大的母亲。很小的时候,佟佳额娘对他说,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用怕,她会保护他。现在,却终于有第二个女人说要保护他。
她叫他胤禛,胤禛,自从佟额娘仙去,便很少有人这样叫他。皇阿玛和亲生额娘总是叫他老四,同样的名字,却给了另一个人。她将她的真心娓娓道来,将她的承诺淡淡说出,那样轻描淡写,胤禛却听出了可比山比海的深情。
可见在她的心里,他的命和她自己的命一样重要,胤禛心下不禁有暖意涌动,她此生,若不负他,他此生,定也不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