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统领好你的小弟,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钟沅不是真的丧尸,所以他收不到共国人发来的指令,但是通过观察,钟沅明白了,原来共国是让这些大量的丧尸来攻击雪国残余的武装力量和民众。
照爱风的估计,被打散、打残了的雪国是没有材料和能力来继续开展淬炼的。
为了不暴露身份,钟沅也对二百多名丧尸下令对少数的汶星民众进行了攻击、屠杀。
“我日啊,在苍穹星还自由些,可来这里后,整天行尸走肉,还要做些屠戮弱者的行为,这和报仇可是相差了千万里吧。”钟沅抱怨道。
“没办法的,再等等吧,也许机会就要到了。”
正说着,机会真的来了。菊花飞船又降临,收起了钟沅及丧尸们,又去收了附近的一些丧尸,把它们运到了一处看起来是共国的要塞周围。
在这里,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看样子,应该是雪星上的武装力量对这座要塞发起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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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轰鸣,火花映天,四散的肢体和鲜血映红了皑皑白雪。三角突击阵型前锋的普通丧尸在一个照面间就被D-1小队密集的弹雨绞碎,然后随着他们的前进,在身后拉出一条粘稠的血路。而两侧的丧尸群则重重包围过来,像巨钳,要将夹在其中的整个人类小队压扁。
枪声、风声、嘶吼声、尸体断裂声、锋刃入体时的钝响、甚至骨肉被啃噬的“砰砰”声……在这片夜幕下的雪原上汇聚,像极了一场疯狂而略带绝望的摇滚乐。
戴维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挤到阵型外围的,或许是在身前的老兵拽着鲜血淋漓的断臂和手雷扑入丧尸群的时候,或许是在右翼的队友紧握着卷刃的匕首被无数只丧尸拉倒的时候……但这些现在已经变得完全不重要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紧紧跟着小队,同时疯狂的向外倾泻所剩无几的弹药。
脚下踩着不知是敌是友的残肢,双手因连续射击而颤抖不已,弹道早已变成了散乱无章的直线。枪声震耳欲聋,火药味被风吹散,子弹却留在了丧尸体内,迸出的灰色体液溅满军服。而密密麻麻耸动着的丧尸利爪和尖牙也让战友的鲜血在同时染上衣襟,在低温下凝成红白相间的斑斑污迹……
眼前的战斗让戴维感觉以前在战训营所受过的那些磨练简直就如同小孩子的游戏,简单而又幼稚。他从没有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经历,此刻近距离面对这无穷的丧尸海,年轻人才明白原来有一种恐惧可以从人的心脏里钻出来,一把攫住你的脊梁骨,简直要将它扯的咯吱作响。
心跳加速,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汗不知在何时布满了额头,甚至呼吸都好像有点困难起来。先前并肩而战的豪气像风中的沙尘,飘散得无影无踪。
突然,一只绕进防卫圈的丧尸头领猛的跳起,将失魂落魄的年轻人扑到在地。
他怵然惊醒,恐惧却像一只恶魔,将他反抗的力气抽了个干干净净。
身边的老兵一脚将丧尸头领踢翻,随即将合金打造的匕首插入丧尸脆弱的喉结,将它杀灭。
但没人有时间照看倒地的戴维——时间就是生命,就像以前那些被丧尸群拉倒的队友一样,没有时间去救援,甚至没有时间去默哀。
四周乱糟糟的,一个个队友从身边冲过。
没人在意他,没人在乎他,所有人都只顾着向前冲锋,戴维先前口中的豪言壮语似乎已变成他们的勋章,而自己则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军魂即我命,即我之荣耀!”
“为了雪国的存亡,冲锋!”
突然,年轻人猛的大声喊了出来。他一个打滚站起身,腰杆挺直,目光灼灼,强迫自己直面眼前死灰色的浪潮。
头盔上的战术灯具在嘈杂纷乱的战场上左右晃动,从地面上四面八方的的丧尸群中扫过,戴维端起只剩一个弹夹的突击步枪,强迫自己同那些老兵一样冲锋在前。
呼吸急促而浑浊,纵然手脚依然冰凉颤抖,却绝不后退!
没了子弹,有匕首;匕首卷了刃,还有拳头;手断了,还有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