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略好了些,可这下午骤然便没了工作,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四下里静谧无声,光阴仿佛被拖曳到无限长。这空寂也令人难以忍受,她害怕自己胡思乱想,一旦想起那些拼命想忘记的事也许她就会坚持不下去。她便收拾屋子,将每一件家具都擦得纤尘不染,每一件衣服都洗好晾起来。
可做完这些时间也还早。她又仔细的罗列菜单,出门去采购食物。她确实有些日子没见到梅伊了,有很多东西她都想做给他吃。她又想也许梅伊又长高了,她是不是该买些新的布料,为他预备下秋冬的衣服了。
佩特罗拉将军果然差人给她送药过来,叮嘱她安心静养。她送了新做的果脯做谢礼。
白天她太累了,晚上喝了药她便昏睡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9点钟,她胡乱吃了些东西便去学院接梅伊。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这一次梅伊果然没有走,他就在学院门前的广场上等她,身旁环伺着衣着鲜亮的贵族少年少女们。站在他们中间他便也是个贵族,容貌俊美,举止优雅,连笑容都像是照着名画练习出来的。
他正跟一个少年讨论谢什么,四周的人都用崇拜仰慕的目光望着他。片刻后跟他讨论的少年好像也恍然大悟了,笑着向他道谢。
这时梅伊才抬头望向米夏。
米夏便走上前去,叫他的名字。有娇俏的少女从旁揽住了梅伊的手臂,仰头望着他笑,“她就是你在等的人?”
梅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优雅又无所谓的轻笑,他说:“嗯。”
“她是谁?”
米夏就停住了脚步,她感到自己才是个外来人一般,而他们和梅伊才是一伙的,他们围观她挑剔她,在心底嘲笑她。食全食美
她想她的模样多少是有些落魄的,这很正常,谁有办法在病了一个星期之后还面色如旧,容光焕发呢?但她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可嘲笑的,她衣衫干净整齐,面容端庄,不曾有任何失仪的举止。
她就望向梅伊。梅伊避开了她的眼神,微笑着轻巧的说,“我的资助人。”
米夏脑中便嗡的一响。她扶住额头令自己平静下来,这时她听到那少女笑着向梅伊撒娇,“我的父亲也很愿意资助你,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梅伊摇了摇头,笑容如旧,“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资助我的。”
那少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梅伊自始至终姿态都没变过。谁能想象一个人可以这么优雅温柔的说出傲慢恶毒的话?但四周的轻笑声令她很快清醒过来。她还年轻,不曾受过这样的侮辱。立刻便羞恼到几乎哭出来。
米夏这一回是被真的惹恼了——为梅伊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旁人的好意。她便开口替那少女解围,说,“我是他的家人。”
这时有旁的姑娘为难她,“你们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谁说家人就一定长得像,”她言辞强硬的顶回去,“你的父亲跟你的母亲长得很像吗?”
她头晕目眩,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妥。不过这又怎么样?她只不悦的望向梅伊,而这一回梅伊终于肯回望她。他金色的眸子化开了,四周仿佛再没有旁的人。他从少女们的手臂间挣脱开,向她走过来。
可米夏说:“你还没向你的朋友们道别。”
他便有些不情愿的停住了脚步。片刻后他回过头,脸上已经又挂上了迷人的微笑,他说,“抱歉不能再陪你们,我要跟她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没有想到吧,我又更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