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看似平淡无奇,可那明显重了的笔墨,在纸上留下的印记,却无一不召显着其中的异样,已经无力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巧合,只是她太过敏感的原因,。
如若不是发现了什么,又何以会在信里突兀的写了这样一句话?嘱托,似乎言之过早,农村里观念一向比较封建,从小到大,莫永利一直教育她不要过早的恋爱,人这一辈子很长,没必要太急,不要因为一些羁绊而错失了重要的东西。
父亲也说了,她才二十岁,以往的他,决计是不会让她考虑感情方面的。
可莫名地竟提了,那些看似简洁明了的话里,隐约的藏了些东西。莫然看出来了,只接触到一点,已浑身发凉,面色惨白,不敢再去看地上的纸,不敢再挖掘更多的痕迹。
那个隐约的信息,她死命的排斥,不想让它侵占自己的脑子,却还是闯了进来,那个人的绝望,或许也是因为她。
可,他怎么会发觉的?
明明是热天,凉意却一点点浸透了全身,她抱着腿缩在角落,意识一点点流失,黑色的瞳仁愈发的暗淡,只剩下空洞的深渊。
男人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光景,女人颓然地依着床瘫坐在地上,犹如一只毫无生命气息的木偶。
这几天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独自承受痛苦,心里更像是被火灼烧般的心疼,他想做些什么,安慰她,或是毫无顾忌地将她拖入怀里,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痛,他比她更痛。
江宸晔上前,再也顾及不了什么,蹲下将女人搂入怀中。一瞬间,久违的气息,两人的体温顺着衣服慢慢传递。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没安慰过人,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语气柔和的尽可能想缓和她的情绪。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除了触感和稍显凉意的体温,似乎只剩下躯壳,他心一沉,将她搂的更紧。
“他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良久,微弱得几乎跟蚊嗡一样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他的房间,也许,此刻他就在某个角落看着,你怎么还能如此大胆。”莫然觉得自己疯了,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是无法不贪恋他的体温,看似平淡的话语里,夹杂着对他的质问,更是对自己的鄙夷。
她怎么对得起那个养育他的男人,贪了一己私欲,将他推入深渊。
江宸晔一怔,低头看着女人死灰般的面容,总算是明白她方才的异样,“别胡思乱想了,你太累了。”他说,尽管内心隐隐约约有些担忧。
“呵呵。”她突然开始笑,格格的笑得全身的在颤抖,在他怔楞时猛地一推,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半掩的门口,“门还来着,你睁大眼看看这是哪儿,一个不够,你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吗?”
“你妈出去了。”江宸晔盯着眼前失控的女人,一时有些无措,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又如此敏感,隐隐约约感觉不会没有理由。
莫然兀的止了笑,死死盯着男人,充盈着晶莹的眸底折射出复杂的神色,她就那么定定的站着,身子也不抖了,僵了似的,缓缓阖上眸,然后重重吐了口气,平淡的声音从微张的唇边溢出,“小舅,结束吧。”说完时,平静的唇角微微掀起,似笑非笑,包裹着浓重的苦涩。从始至终她就错了,自私的贪欲将拉拉入无法回头的境地,一次次沉沦,陷的更深,这怪不了他,是她舍不得他的视线,舍不得他的所有,一点点将所有的自己埋葬了进去。
她不敢细想琢磨父亲究竟是知晓了多少,她的罪孽,无法原谅,也许,这凌乱惨痛的一切是上天的报应,报应她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