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凯的瞳孔猛地收缩,艰难地把自动分泌出来的唾液吞回脖子里去。他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他要抓住这只动物,把它的血当作水来灌进自己的身体,把它的肉当作最美味的食物来填满自己的胃。
阿凯盯着它,每一步都很小心,缓缓地靠过去。
5o米……
4o米……
3o米……
在阿凯距它15米左右的时候,牛羚开始跑了。在它四蹄微动的时候,阿凯的身体也如同早就蓄满了势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动物的四蹄踏在沙上,轻捷而灵敏,留下小小的脚印。而阿凯的每一脚都溅起沙子,就象一朵沙子的花朵在足底绽开。
一个人的度有多快,能不能追上一只四足的沙漠动物?一般人都会回答“不能!”,但是阿凯不是一般人。他的双腿仿佛是由机器带动的杠杆一般,以非人类的度在前进。虽然那牛羚的度也快捷无比,但和阿凯之间的距离却是在慢慢缩短。
阿凯渐渐追到了牛羚的身后,鼻孔中已经闻到了它身体上散出来的骚臭味。这味道却让现在的阿凯兴奋,他的左足力在沙地上一撑,右手探出,抓向牛羚蓬松的长尾。
但在这时,牛羚仿佛也预感到了危险,二只后蹄用力蹬地,身体跃起,在空中陡然转向,让阿凯探出的手抓了个空。阿凯收势不及,向前又冲了二步才刹住前冲之势,而这一瞬间,牛羚已经和他拉开了二米多的距离。
阿凯调转方向再次追了过去,愤怒使他很快就追回了这二米多的距离,但牛羚又是一次跳起转向,摆脱了阿凯的追击。
时间在追逐中流逝。牛羚总是在最后的关头用突然跳起转向来摆脱阿凯。
半个小时后,阿凯的呼吸已经已经象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响了。每一次呼吸都象把一团火吞进去后再吐出来,灼得喉咙生疼。他的心脏也象失去了控制的打桩机一样一样嘭嘭嘭地在胸腔里无规则地乱撞。
阿凯和牛羚之间的距离终于不再拉近了,而是越来越远。阿凯绝望了,停止了追赶,砰地一声,扎手扎脚地仰面躺倒在沙地上,他象一只被抛在岸上的鱼一般,没命地大口呼吸着,胸膛急促地起伏着。饥渴状态下的爆式长跑把他的体力都耗尽了,而且身体上的热汗淋漓,他更渴了!
他在沙地上转过脸来,却看到那只牛羚仍正在不远站着,它的肚皮也在一起一伏,看起来它也累得不轻。不过阿凯却是再也没有去追它的念头了。他的体力已经已经不允许他再去做如此激烈的运动了!
阿凯悲哀地闭上了眼睛,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纠缠着,为自己的冒失追击而后悔,为痛失猎物而愤恨,为前路的渺茫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