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坐出租车来的,没有别人。你亲自点的我,算你还有点眼光。”女人坐了起来,开始大大咧咧的找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裤子穿。
“你是哪家酒店的?”段亦弘不屈不饶道。
“蓝爵酒吧。”女人随口应道。
蓝爵酒吧?如果是这家酒吧,段亦弘还算是有光顾过,但也是极少,只有在自己觉得憋屈的时候才偶尔去几次,喝的不外乎酒精度极低的饮料。他记得这家酒吧一向很干净,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低级服务,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很久没去了,这是那家酒吧新增的业务?
女人很快就穿戴整齐,她穿着一条招摇的金色低胸吊带紧身连衣短裙,身材玲珑有致。
她向段亦弘伸出手掌。
段亦弘十分诧异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给钱呀!你当我是白让你折腾了一晚?!”女人用眼角看着段亦弘,十足的轻蔑,似乎在嘲笑段亦弘连这种行规都不懂。
“……钱包不在我身上。”段亦弘道,心里慢慢流出一股酸涩。
女人从一堆衣物里找出段亦弘的钱包,从里面抽了几张百元大钞塞进自己的包包里,理了理长发,头也不回的开房门走了。
段亦弘坐在床上发呆,对于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自己在做梦,那个女人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无不在赤|裸裸地提醒着段亦弘两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酒后乱性。
呵呵,他真是没想到这个词有天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也想过是否是有人故意的恶作剧,但又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平时也没和谁过不去,有谁吃饱了撑的玩儿他?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掉了。
段亦弘的脑袋里一直浮现着陆舒那张明朗,而略显稚气的脸。她笑起来是那么纯真无邪,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的笑给照亮了一般,那个时候他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给她;她生气时总喜欢撅起小嘴,他常常笑话她嘴上都可以挂两只油瓶了;她面无表情时安安静静的模样,在他眼中也显得如此温柔恬静……陆舒在他面前不外乎这三种表情,而她生气,也仅仅只是一秒钟的事情,下一秒她就把不愉快全都扔在了脑后,继续缠着他撒娇,让他给她讲个笑话赔罪。
如果这件事让陆舒,哪怕是陆家的任何一个人知道的话,他和陆舒原本就坎坷的未来便更是渺茫没有希望了,他会在陆适面前更加抬不起头来,甚至,他和陆舒两个人的感情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此结束。
不安夹杂着愧疚正奋力冲击着段亦弘的心智和大脑。这件事是自己的错,他不可能一五一十把自己酒后和一个素不相识的酒店小姐翻云覆雨的事告诉陆舒,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上床,哪个女人都受不了。段亦弘只能暗暗把自己骂了无数遍,苦笑着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但他知道,他以后面对陆舒便又多了一种感情——对她的愧疚,而他给陆舒的爱从此便参杂了陆舒所不知道的不纯粹的感情。
段亦弘希望这件事情就跟用过的卫生纸一样,永远被留在下水道溶解腐烂,永远不要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段亦弘从床上起来,发觉整间卧室都是那个女人廉价香水的味道,连被子也有。段亦弘揉着发酸的腰部耷拉着还略微疼痛的脑袋,进了浴室把自己浑身上下搓了不下五遍,确定自己身上只有沐浴乳的味道之后才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
今天是周末,天气很好,阳光正好可以照射到自家阳台。虽然这单身公寓只是段亦弘租的,但毕竟是自己住的地儿,段亦弘把卧室的窗帘和窗户都打开通风换气,把昨天穿的西装送到楼下小区的干洗店,把床单、被单和枕巾一起拆下来里里外外洗了一遍,一一晾到阳台上,让阳光把昨天的污秽痕迹全部杀毒杀得干干净净。
段亦弘把整间屋子都清理打扫了一遍,刚刚坐下来休息,手机响了起来。他和陆舒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通过电话,他觉得应该是陆舒打来的,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不想面对陆舒,他不想在忙了半天才把愧疚感稍稍遗忘的时候,又被残忍地提起来。
所幸,来电话的人不是陆舒。
“阿弘,新工作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有磁性,这让段亦弘的心有了一点安慰感。
段亦弘道:“阿阳,你终于舍得给我回电话了。工作……都还行吧。”
高夏阳笑道:“抱歉啊阿弘,下学期就是高三了,最近要补习的学生很多,我每天都忙不过来。哪像你,一周还有一天休息日。”
“有钱可赚是好事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段亦弘也笑道。
高夏阳是他的发小,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两人的父母关系也都特别好,要不是高夏阳是个男人,父母早就把他们俩凑一对了。段亦弘现在管高夏阳的父母叫干爸干妈,所以他和高夏阳也算是兄弟,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断过联系,即使两人工作的地方不在一处。段亦弘对他半点不客气,也乐意把自己的什么事都和他商量,他总觉得高夏阳虽然小了他一岁,但看事情却远比他自己要看得更清楚,思想也比他更理智成熟。他想这大概和高夏阳是个高中物理老师有关吧。
高夏阳嘿嘿直笑:“最近和嫂子处的不错吧?预备什么时候结婚?我大红包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段亦弘按了按睛明穴,叹了口气道:“订婚都还没呢,谈结婚也太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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