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依言脱了大衣服,一左一右坐到八姐身边。宫女们上了茶点退下。八姐喝了两口,又问弘惠:“早上没怎么吃饭吧?叫人去给你端碗粥来。”
弘惠笑着摆手,“我吃了点儿东西了,不太饿。皇额娘不用忙了。”
八姐笑道:“大冬天的,哪能不吃早膳。等着,一会儿咱们娘仨一起吃。”弘旺在一旁笑道:“敢情您还记得儿子就在旁边呐?儿子还以为,您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了呢!”
说的众人一番大笑。八姐呵呵拍他一巴掌,叮嘱:“往后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但凡叫我听见谁欺负谁了,一人打你们八十大板。”众人又笑起来。
不一会儿热粥、小菜端上来,八姐领着弘旺、弘惠用罢,撤下去碗碟。打发屋里伺候的人到外头站着,八姐这才小声说道:“今天一大早,太上皇那边传来消息,说太上皇已经神志不清,说话都听不清了。”
说着,八姐慨叹一句:“你们皇阿玛昨天一夜都守着,到了凌晨,才回来睡了一会儿。刚刚又去上朝了。他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再这么熬下去……,唉!”
弘惠作为新媳妇,不好多说,只得在旁劝了两句。倒是弘旺,陪着八姐说了几句。八姐只说担心康熙跟四爷身体,别的一概不提。
接连几日,弘惠忙着在皇宫各个宫院拜山头,康熙的病情却稳定下来。然而,情形更加不容乐观。众人私底下商量,康熙已经油尽灯枯,大概就是这几日光景了。
消息传出去,各方都在做打算。就连弘昼的婚事,也悄悄地停了下来。
年秋月看康熙身体确实无奈,除了命太医们精心治疗,别无他法。只有整日里带着后宫嫔妃诵经念佛,祈祷康熙多活几日,好多看顾她们这些后妃一时。
至于皇太后乌雅氏,则是每日里奔波在乾清宫与慈宁宫之间,没过几日,也累病了。如此一来,八姐带着公主、儿媳们守在慈宁宫伺候乌雅氏,四爷领着儿子、弟弟们在乾清宫照顾康熙。每日里忙个不停。别说弘旺跟弘惠新婚夫妻鲜有照面,就连八姐跟四爷,也有半个月不曾说上一句话了。
倒是弘旺因为常常跟着四爷伺候康熙,父子俩交流比前几年多了。而弘惠,则面临着婆婆摆出来的一道难题。
八姐坐在佛堂里,一面念着清心经,一面敲木鱼。旁边弘惠坐立不安,看着一炷香即将燃尽,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八叔,您——您这辈子跟皇阿玛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怎么还要跟他斗啊?”
八姐头也不回,冷笑:“好?让你给弘旺压,压完给他生孩儿,你跟弘旺的感情也能这么好。”
弘惠默然,半晌方说:“那——您就不怕我跟他说?”
八姐扭头笑了,慢悠悠说道:“儿媳妇啊,你要是想跟你八婶娘学,一辈子因为男人的事憋屈。现在就可以去养心殿找你皇阿玛告密了。”
弘惠迟疑,低头不答。八姐叹气,软语劝道:“你呀,知道你们爷俩儿感情好,我也没让你做什么。不就是给他下点儿巴豆,让他虚弱虚弱么。再说了,此事若是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不成,咱们娘几个一块儿遭罪。还有我陪着你呢!”
弘惠低头问道:“您果然还是忘不了上辈子遭的那些罪吗?”
八姐扭头,去看菩萨。佛祖庄严,金光在昏黄的光下,依旧那么熠熠生辉。
良久,八姐才回答:“惠儿你错了。如果可能,我不希望还记住上辈子的事。我宁愿我就是乌拉那拉氏,平平安安地跟着四哥过完这一辈子。看着他把国家建设的清明富强。可是,谁叫我偏偏记得呢?有太上皇在,我能暗中保住八贝勒府。等过些年月,太上皇没了,我一个人,能有多大力量,护住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么做,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法子。”
弘惠陪着叹息,劝道:“那——您是准备学武则天,逼宫摄政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木有小剧场,最近忙的要死,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