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略一迟疑,随即问道:“爷说的是。只是这些日子确实事多,我怕一个人忙不过来。既然爷这么说,往后多让年妹妹歇歇吧。”
四爷点头,“你是嫡福晋,自然你由你安排。李氏那里也不用很忙。她能顾住自己就不错了。瞧她把弘时教成什么样了!”
乌拉那拉氏不说话了。弘时出生之时,正是弘晖去世那年。提起弘时,乌拉那拉氏总觉得心里难受。四爷自然也知道,加上那时候李氏正是得宠,故而并未让那拉氏抚养弘时。没想到,交给李氏抚养,反倒养出一个白眼狼。念及此,缓和颜色对乌拉那拉氏说道:“虽然事情多,但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若是累了,交给丫鬟、婆子们干都可。弘历、弘昼的教养你一向尽心。我自然是放心的。”
乌拉那拉氏笑着谦虚:“应该的。就怕一点儿没照顾到,叫孩子们走了弯路。到那时节,可要后悔死我了。”
四爷笑笑。扭头吩咐年氏:“没事儿回去歇着吧。你身体一直不好,有精神照顾照顾孩子。生一个死一个,不仅你难受,我跟福晋更是悲伤。”
年氏闻言,生生气出两行泪来。不敢争辩,轻轻福身告退。出了门,捂着嘴直奔侧院。
乌拉那拉氏看着年氏走远,不免担忧,“她哥哥好歹手握重兵,您这么不给她面子,岂不是叫亲戚不满么。”
四爷冷语说道:“什么亲戚?乌拉那拉氏才是咱府里亲戚,其他的算什么东西。早知道,生一个死一个,还不如不生。平添晦气。”
乌拉那拉氏见四爷生气,也不敢多说。只得重新换了热茶,劝四爷润润喉咙。
四爷接过茶来,顺着胳膊打量乌拉那拉氏。那拉氏给他看的心里发毛,问道:“爷,您怎么了?”
四爷端着茶杯,沉思不语。乌拉那拉氏怕他想大事,便抽手静坐一旁。今日四爷居然对年氏不假辞色,委实出乎意料。虽然年氏行事素来恭谨,但看到丈夫的小老婆吃瘪,对大老婆来说,终究是乐事一场。因此,便低头坐在一旁,暗暗高兴。自出嫁以来,便少有乐事。今日也算难得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四爷问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乌拉那拉氏听了,急忙抬头说道:“爷不用担心,我身体虽然偶有小病,但此时正是当紧时候,我一定撑起府里上下,不让爷有后顾之忧。”
四爷听了,心里竟然升起几分失望,暗搓搓想:若是你身体不太好,说不定,也能跟完颜氏,或者大嫂那样,变个“样子”。有了那等贤内助,日后不仅少了不少阻力,回家还能有个人商量。
当天夜里,四爷独自一人睡了书房,临睡以前,还到乌拉那拉氏院子里,跟媳妇说说话。看乌拉那拉氏精神不济,这才劝她早些休息,不要太过操劳。
乌拉那拉氏笑着应下,送四爷进了书房,又命人熬了宵夜送过去,这才回去休息。
四爷立在窗前,看着乌拉那拉氏背影离开。心中又一次升起下午喝茶时的想法。
一夜浅眠。等到窗棂亮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四爷听得耳旁有丫鬟叫:“福晋,福晋,醒来了。”
四爷皱眉,乌拉那拉氏一向理家甚严,怎么今天反倒放任丫鬟进了书房。书房乃是重地,随意出入可还了得!
刚要开口驳斥,猛然觉得身边有个人。四爷勃然大怒,惊坐而起,就要训斥。那人竟然也坐了起来,二人四目相对,四爷一张口居然说不出话来。就听那人优哉游哉说道:“福晋,怎么到这时候了,还不叫我?若是迟到,又要挨老四那个黑脸的批了。”
不愧是四爷,反应迅速,垂眸道:“往常在别处睡,你睡到日上三竿,今日反倒埋怨起我来了。爱起不起,反正丫鬟们都在外头,等着伺候你呢。”
八爷笑呵呵凑到跟前,身上捏住四爷脸蛋儿,啧啧一声:“玉瑶妹妹这是吃醋了?你呀,真是没事儿吃什么醋!自从弘旺出生,我哪里去过别处睡。不就是前两日看书晚了,怕打扰你休息,到书房歇着了么。若你不喜欢,我往后只跟你睡,还不成吗?”
说着,搂过来四爷就要亲热。四爷心里恼了,一把推开八爷,骂道:“谁要跟你睡!”
话音刚落,就听八爷“咦”了一声。四爷暗道不好,怕是老八这只狐狸起了疑心了。刚要开言补救,就听外头三声云板响。二人不敢怠慢,急忙披衣起身,紧接着,外头就有人传话:“回爷,回福晋,雍亲王府传来讣告,四爷昨日突然没了。”
八爷扭头看着四爷,四爷抿嘴儿,二人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四爷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到畅春园陪老爷子去。往后日子还长,有什么事说不完。”
八爷听了这话,嘿嘿笑了,“是啊,往后日子还长。”
老四喂,这一回落到爷的后院,您就等着吧喂!
作者有话要说:皇家剧院小剧场:
弘旺+弘晖+弘昼+弘历:谁是爹?谁是娘?四四可还是那个四四,八八还是那个八八?哦噢哦噢,月亮他还是那个月亮,娘啊,你可还是那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