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李大人是看我手机显示的发小“姐”的称谓才会这般问。
趁着李大人停下询问的间隙,我很用力地点头说,“是很重要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打小一起长大的,大学毕业了才分开。是我姐,大两天的发小,嘿。”
“嗯,挺关心你的,电话了问了半天才挂掉,说明天来找你,感情是挺好的吧?”
“那是当然!”我毫不犹豫地肯定了李大人的想法。
李大人没再问,放下毛巾,让我半趴着,脑袋搁在她腿上,给我吹起了头发。
我也没想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祈祷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留得更长更长一些,这样,我就可以霸着这一刻温柔不冷情的李大人更久更久一些。
然,时间凝滞不前终究也只能是存在于我的幻想里。
头发干了的时候李大人把我的脑袋搬离了她的大腿,起身收起了电风吹,又拿了桌上的矿泉水倒水壶里去烧。
我睁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李大人走来忙去。
浅紫色的睡裙穿在李大人身上可真好看,披肩长发,轻巧步履,优雅体态,做着很寻常的事情也迷人得很。
等待水开的时间里,李大人搬了张椅子侧坐在写字台前,手支着下巴斜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瞧着我。
我赶紧收回紧巴着李大人不放的眼神往自己身上转了圈,还好还好,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这回没走光。
李大人笑着摇了摇头,“打算这么捂一晚上了?”
我很憋闷地瞅了瞅大床上被酒后的我遗弃的酒店白浴袍,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就算我现在能套上去,夜里也肯定沾不了身。
“都卷你身上了,我也怕冷得很呢!”
指了指被我裹得就剩那么点被角的棉被,李大人一脸苦恼的样子。
我愣了愣,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酒店的大床房,一张床一床被。
“那,叫服务生再送一床来?”我呐呐地建议。
“这么晚了,找人要被子也很奇怪啊!”
“奇怪?”我不解地看向李大人。
李大人眨了眨眼说,“对啊,三更半夜的要什么不好要被子的。”
我也没想着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被李大人此刻顽皮带着点娇俏的模样勾住了心神,顺着她问,“那要怎么办啊?”
李大人摊了摊手,很不在意说,“凉拌呗,反正我可是受不了冷的哦!”
我发傻地看着李大人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我,一杯捧在手上呵着气。
把发烫的杯子放床头,我扯了扯棉被,整了好一会儿,整出了半边空出来留给李大人。
扯着半天棉被,拍着半边床,我相当有诚意地邀请李大人睡觉。
李大人翩翩然很听话地躺了过来。
暗香来袭,我想贴近又不敢贴近地完全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只好僵着身子躺着气都不带喘的。
李大人翻过身子面对我,摸了摸我的额头问,“头不疼了吧?”
明明是不疼的,可是我就是不想这难得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所以我心虚着撒着谎小声地说,“疼,晕乎乎的。”
“疼得厉害吗?”
“不会,不会,没事的。”鼓足勇气揽过李大人的一只胳膊隔着棉被抱在怀里,我把头埋进李大人的胸前,借机撒娇着贴近她。
李大人没有推开我,只是不确定地问我,“真的没事吗?”
我蹭着她的胸口含糊说,“是。”
李大人也就任由着我抱着不撒手了。
迷迷糊糊,我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李大人温柔而好听的嗓音掠过我的耳根骨。
李大人说,“小南,你叫我什么?”
脑子昏沉,我直觉反应,“李大人。”
李大人很轻地笑了声,说,“你倒是真诚实,我怎么就是大人呢?”
我很不诚实地再往李大人的胸口蹭了蹭,又香又柔软,要是一辈子都可以蹭着,是真的可以幸福到死了。
闭着眼,我说,“我喜欢大人……”
李大人很明显地颤了下。
我赶忙很快地接着说,“喜欢大人……这个称呼啊,你是领导嘛,不就是大人了吗?”
李大人很轻很轻地反问我说,“是吗?”
心里莫名地发起了涩,我很用力地在李大人的胸口蹭了两蹭说,“是啊,你喜欢不?”
“也好,就这么叫着吧。”
我说,“好。”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大人,独一无二的李大人。别的人,再是领导,再凌驾于我之上,想让我喊一声“大人”,是怎么也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