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死不活的,我听管家说这几天你什么都没吃还一直在吐,就因为那晚的事,你就这般厌恶我?脑子里只有那个柳青?”刘青歌不禁怒道。
“我要见他,我一定会见到他的,我必须见他……”凌九轻轻地说着,空洞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像是在自我催眠。
“那就先讨好我,总是和我作对,你以为我会让你见他?”刘青歌说道。
凌九闻言侧头看他,眼中含着希冀。
刘青歌心头一软,生硬的语气也稍稍软了些,“等下大夫来了,你乖乖看病乖乖吃药,照常吃饭,你这副样子,怎么给我接客谈生意,哄得我哪天开心了,我自然会接他回来。”
提到接客的时候,凌九分明瑟了一下,半晌,还是怯怯地抬起头看着他,“当真?”
刘青歌点点头,此时管家已经带着大夫来了,来人是个半百的老人,下颌是花白的羊须胡,看起来十分和蔼的样子。
“大夫,你快看看,他好几天不吃不喝了,不知道有没有大碍。”刘青歌焦急地拉着大夫指着刘青歌问道。
大夫点了点头,走过来问候几声要给凌九诊脉。
凌九一慌,将手缩了回来。
他可是没有脉搏的,他的脉搏,四百年前就不跳了。
大夫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姑娘,怎么了?”
“额,”凌九闪避着眼神,在没有见到柳青之前,他还不能被发现,“男女授受不亲,大夫虽然年事已高,毕竟是男子。”
凌九低垂着眼睛说道。
刘青歌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大夫笑呵呵地捋了把羊须胡,“这是自然的,所以老夫特地准备了细丝,为姑娘悬丝诊脉,杨姑娘大可放心。”
说着,大夫真的从药箱里拿出一圈细丝来,要在凌九的手腕处系上。
凌九忙着后退避开,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不劳大夫费心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死不了,不用您操心,麻烦您白跑一趟,请回吧。”
“凌……杨芳轩,你发什么疯!乖乖看病!”刘青歌气急怒道。
“我只是怕我欠的债越来越多,还不起你罢了。”凌九看着他淡然地说道。
“……谁要你还了!”刘青歌有些别扭地低吼,脸色微红。
“你阴晴不定,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要我还了,只要你给我吃些东西,我很快就会好起来,我没事。”
刘青歌看凌九态度坚决,终究没有再强迫他,吩咐下人准备了些吃的,送大夫出门。
站在门口,刘青歌怕凌九会听到,压低声音向大夫问着,脸色还是很别扭,“大夫,他不肯让你看病,那你就给他开些什么益气补身的汤药,瞧瞧,他都瘦成什么样了。”
大夫却是一脸沉默,捋着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从刚才到现在愈发阴沉。
虽然凌九不让他诊脉,可是刚才推拉的动作间,他不经意地碰到了凌九的手,那样冰冷,没有常人的体温,带着丝丝寒意,像是……
尸体。
不像是生病导致的,生病会手脚发冷,可不像他这般,没有半点体温。
他的印象中,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是如此。
“大夫?”刘青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大夫这才回过神来,重新乐呵扬起笑脸,“王爷放心,杨姑娘并没有大碍,是药三分毒,他多吃药反而对身体不好,只要多吃些东西就好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除非把他胸口里的那颗珠子挖出来,否则就算割了他的脑袋,再重新缝回去,他都不会死。
如此珍贵的宝物啊……
听到大夫这样说,刘青歌总算松了口气,送走了大夫,就亲自监督下人做饭去了。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凌九不快点好起来,怎么去接客,俨然是忘了,他是个男的,就算好了,也接不了客了。
他正在厨房看着下人熬参汤,管家到厨房来找他,手里拿着一本红色的册子。
“王爷,您看,这是几日之后大婚要宴请的名单,不知道您还有没有特别要宴请的人?”
刘青歌本来嘴角带着笑,听他说到这些,眉头不自然地皱了起来,“大婚的事,暂时先搁一搁吧。”
管家一听,嘴巴张得能吞下面前的这口锅,他没听错吧,王爷说不娶了?不报仇了?
管家一脸看怪物的眼神,看得刘青歌竟有几许心虚,他不自在地别开脸摆摆手,背过身去。
管家一看,识趣地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刘青歌没有再去看望凌九,凌九的身体本就出不了毛病,这几天的调养,几乎已经完全好了,只是人还是消瘦了许多。
他本就不吃都不会死,瘦与不瘦,有什么关系。
凌九每天晚上都偷跑去竹林去看,发现柳青并没有回来,只好在房间里等着刘青歌来,总也等不见,又不能向管家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