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凌九并不恨,甚至还是庆幸的,至少,妹妹安全了。
至少,妹妹没事。
他被带去了一家小倌馆,他始终记得,那家小倌馆很破烂,可是来往客人还是很多,比起花叔那间简直是惨不忍睹。
开始的时候,凌九只是想着逃跑,可每次都会被鸨公抓回来,狠狠地毒打一顿,后来干脆把他关到了柴房里,本想磨两天他的性子,可是凌九的性子这样倔,怎么可能会乖乖屈服。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久到凌九都已经没有了概念,想着不如这样一死了之,那扇紧关的柴房门又被打开了来。
鸨公拎着妹妹瘦弱的身子走进来,目的只有一个,告诉自己,如果他不乖乖听话接客的话,那么就由他的妹妹替他接客。
怎么可以啊……
凌九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总之是答应了,然后,终于脱离了那间柴房。
他开始认真地学习鸨公教的一切,一切礼仪茶道,甚至是略带中性的舞技,他都认真学习。
鸨公说过,他要把他打造完美,成为这里的头牌。
直到那年中秋,鸨公要他献技,东瀛舞技,同时卖出他的初夜。
他因为不会穿东瀛的服饰想去找鸨公帮忙,鸨公的房门并没有关严,刚刚走近,凌九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声音。
这样熟悉。
他忍不住扒住门缝往里看,除了鸨公之外,果不其然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父亲和妹妹。
一定是他们趁着中秋团圆节,来看望自己了,凌九心中喜悦,刚要进屋,却看到鸨公将两锭银锭子放进父亲的手中。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你上次让我抓住你女儿威胁那孩子的法子起了作用,瞧着那孩子最近表现还不错,这些就赏你了。”鸨公大发慈悲地睨了秦父一眼对他说道。
“是是是,多谢鸨公了。”秦父忙着哈着腰道谢。
“还有你这妮子,演技真是不错。”鸨公笑眯眯地捏了捏秦紫曼俊俏的脸蛋。
秦紫曼对他咧开嘴笑了笑,“谢谢叔叔夸奖。”
“得了,以后有事我再叫你吧,你们回去吧,小心别被人发现了。”鸨公说道。
秦父忙哈着腰带着女儿离开了。
凌九记得当时自己并没有多生气,他似乎可以理解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他明白,真的明白,所以不恨不怨。
只是,有些难过。
所以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悄悄爬到了房顶上,很早以前他就可以爬上房顶了,也知道从房顶上走,经过围墙可以到后门,后门不高,只要轻轻一跳,最多扭到脚,不会有大碍,足够他逃走。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
只是他不愿逃,逃了之后呢?战祸依旧,父亲再去把妹妹也卖了?
何况即使逃了,他也没地方可以去了,不过是无家可归,孤身一人无家可归而已。
一个人……
凌九并没有,只是在房顶上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了下来。
今晚街上的人多得厉害,各种花灯灯谜,应节的东西数不胜数,只是下面越热闹,凌九就越觉得安静,安静得,仿佛什么也听不到。
那个人就是那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凌骁是一国太子,平日里总是喜欢微服私访四处闲逛,结交一些朋友,中秋节这样热闹的日子,当然闲不住他。
街上的东西左右都是那一些,瞧都瞧腻了,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南街,全城里最热闹最繁华也是最混乱的地方。
身为太子,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娈童也玩过几个,并不痴迷,瞧着来到了花街柳巷转身就想走。
然而就在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其中一处房顶上被风吹起的白色衣摆,瞧起来,不过是个少年模样。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使用轻功飞了上去。
凌九始终忘不了那一幕,凌骁一身月白色长衫,使着轻功凌空而降,一把折扇轻轻慢摇,风度翩翩。
凌九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身子并没有动,依然躺着,只是眼睛再不看他。
凌骁也不生气,就那样坐在了他的身边,拄着腮看着他。
凌九无动于衷,由着他看。
他也不做其他反应,果真就这样看着,看了许久。
凌骁看他,他看月亮,凌九的视线始终在那轮明月之上,目不转睛。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一直到现在才写完,撑不住了,话说亲们,谁听过胡杨林的《是我在做多情种》,我之前在一个视频里听到,觉得好好听,打算写完这本写一个古代的,就叫《是我在做多情种》,你们觉得怎么样?其实我本来打算写一个网游的来着,但是……所以要不你们帮我做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