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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是漫长的。

手术室门口的那掌红灯,是那样的刺目。

周维蜷着双腿坐在周子恒和孙扉的中间,魂不守舍。张楚能够在第一时间就被送入手术室,周子恒起来至关重要的作用。或者说,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这一刻,周维从未这么清醒过。一个*丝没有资格去报复一个高富帅，他们的一切都是天差地别。如果可以不用付出就得到一切，那为什么不呢？他是个想要报复的厉鬼，哪怕重生了，戾气也不曾消散。谁杀了他，他就去杀回来。

哦,不,他曾经以为那些都已经消散了。在张小楚的身边,在他亲人身边,那些戾气从来不曾出现过。在但事实上，戾气只是藏起来了,并没有消散。

张楚推开他,并被撞到的那瞬间，周维险些无法控制自己。原来，张小楚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最要的人。

周维闭上眼睛，努力保持着呼吸，告诉自己，现在一定要冷静。

孙扉和周子恒互看了一眼，周维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在两人眼中无所遁形。他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抖动的身体还是瞒不过这两个人精。孙扉和周子恒只默契的互看了一眼，就了解了彼此的含义。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以他们的能力，说写漂亮的话实在是轻而易举。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在张楚没有被推出手术室，确认安全之前，所有的安慰之词对周维来说多数空泛且毫无意义的。这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化学反应有些不寻常。当然，这也没什么。周子恒自己就走上了搅基的道路，自己的儿子若是也要走上这条路，也不是不可以。

落井下石并不能让周维自愿和他们离开，孙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将周维揽在怀中。他摸了摸对方僵硬的后背后，他示意周子恒。

孙扉的意思周子恒不是不懂，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也将手搭在了周维的肩膀上。无论如何，周维都是他的儿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周子恒快步上前和医生寒暄了起来。

片刻之后，病床被推了出来。是他，是张小楚。

周维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但可能是因为坐了太久，他的双脚已经麻木，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不过这不能阻止他走向那个人，他想看看张小楚。

他就躺在那里，整张脸和床单一样毫无血色。张小楚就像是死了一样。死——周维最痛恨的一件事。周维紧紧盯着病床上的人，直到发现对方的胸膛微微的起伏了一下。

他还活着。

张小楚还活着。

这再好没有了。

张楚在漫长的手术之后被送进了加护病房，周维不被允许陪同。他站在走廊里，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人。孙扉就站在他的身边，从侧面观察着他的表情。

也许是孙扉的视线太过炙热，周维没有再继续盯着监护病房。他转过身子，看向孙扉问道：“你们通知张小楚的家人了？”

孙扉点了点头。

“如果我和你们回去，那么……”周维紧紧的凝视着孙扉，一字一句的说，“我能得到他吗？”

“哦？”孙扉露出一个很柔软也很腼腆的笑来，回答道，“当然。”

“很好。”周维回身，继续看着监护病房里的人。“让我来看看张小楚背后的那位大人物，你们能搞定？”

孙扉眨了眨眼睛，周维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如果你想。”

孙扉想要的，他从来都能够得到。他能够做到这一点，靠的从来不是他背后的恒通集团。现在，他想要周维。所以，周维注定会老老实实的跟他回去。至于张楚背后的那位大人物，孙扉一点都不担心。

“你怎么过来了？”周子恒刚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孙扉。他很自然的走到孙扉的身边，握了握他的手，“他那边没事了？”

“看样子是冷静下来了。”孙扉回握了周子恒，拉着他一起往花园走去，“张家那边通知了？”

周子恒点点头。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孙扉虽然称不上是百分百的了解，却也算是了解了七成。他并不想要将周维认回来，对他来说，没有周家真正血统也没有接受哪怕一天精英教育的周维是没有资格继承恒通集团的。“为什么想要他回来？”

小花园里，四处都是散步的病人。有两两依偎的，也有貌合神离的。孙扉没有直接回答周子恒的话，他拉着他，走到一个小亭子里，坐下。

“算算周维的年纪，我就知道他出生在我们认识之前。”孙扉说着，笑了笑，“我想要个孩子。一直都想要。”不管他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多久，他骨子里都还是那个古人。他需要死后有人祭祀他，成为他的孩子。与其领养一个和他们两人都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如选择周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