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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这是我孙子,我不会害他的。”张国平看着站在阴影里的张楚,神色复杂。他为什么会问那句话?不用想都知道是老爷子做的好事。“是老爷子和你说了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张楚一步一步的走到张国平先生身边。他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从我长开那天起,他们就说我们长得不像。我已经我是像妈妈,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我根本不是张家人。既然我不是张家人,那么周小宝自然就不是你孙子。放了他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一直在静观其变的周小宝在张楚走过来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低叫道:“爸爸!”被张国平抓住之后,他一直都没有说话。早慧的他明白自己就是张楚的弱点,因此一直都很安静。但是张楚脸色那隐隐约约并不清楚的奔溃,让他害怕。“爸爸……”
周小宝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张楚的理智回笼了一部分,他分了一点心神给周小宝,安抚的看了他一眼:“我说过,把孩子放走,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张楚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张国平恼火,四周警卫员看过来的视线,让他越发觉得难堪。身居高位虽然让他养成了不动声色的习惯,但是张楚这副家丑外扬的样子,还是让他觉得无法忍受。“上车,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张楚没有拒绝,上了车。他和张国平先生都坐在后座,中间隔了一个周小宝。车子开出大院的时候,张楚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艾登。事情急转直下,他已经来不及和他说话了,只能打开车窗挥了挥手。
张国平没有阻止张楚,他往艾登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说:“你的小伙伴?”他顿了顿,见张楚不说话,就自顾自说下去,“你以为老爷子不放你走,你走得了?张楚,我本来还以为你已经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张楚一手放在腹部,一手放在周小宝的身上。他的报复,他的恨,他的满腔元气,在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突然变得一文不值。如果他本来就不是张家人,那么张国平和老爷子的漠视,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也许,他只不过是一个不小心卷进张家继承权斗争的炮灰吧了。
他和周维两个人,不过就是被命运玩弄的两个可怜人。张扬不知道他的身世,视他为眼中钉。于是有了赵东明和他十年的纠缠,于是有了林晓曦的陷害,于是有了那场害死周维的车祸,于是有了他和周维的重生。
车子开得很稳,张楚的小腹却疼得越加的厉害了。他挺着腰,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突然一个急刹车,张楚一把抱住周小宝,自己却整个人都斜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张国平皱眉,他现在坐的车是公务车,很少会遇到这样的事。
开车的警卫员有点紧张,打开车窗往外望了望,才不好意思的说道:“首长,前面出了车祸,我们被堵在这了。”
“绕道吧。”张国平看了眼张楚,对方额头上的冷汗引起了他的注意,“张楚,你怎么回事?”
张楚已经说不出话了,刚才急刹车的时候,他抱着周小宝撞到了车门。小腹的坠痛让他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惧。他松开了怀里的孩子,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有力气说话:“去……医院。”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爸爸?”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的周小宝彻底醒了,他拍了拍张楚的脸,没反应。爸爸怎么了?周小宝歪着脑袋,有些不明白,是睡着了?但是渐渐的,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空气里,不知道为什么弥漫起了一股子的血腥味。“爷爷,我爸爸怎么了?”
张国平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张楚瞒着他做手术的事情在三年前他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张楚竟然又有了。“去医院!”
先兆流产,卧床静养。
张国平和院长站在走廊里,听他汇报张楚的身体情况。
“首长,二少的身体一向就不怎么好。我建议还是住院一段时间比较好。”
“肚子里的那个能不能拿掉?”隔着玻璃窗,张国平清楚的看到了张楚脸上细微的表情。他皱着眉,疼痛并没有因为他昏过去而放过他。“我记得三年前你似乎和我说过,即使不拿掉他肚子里那个人造的东西,他也不会再怀孕了?”
院子有些为难,斟酌了一下,才解释道:“二少的人造子宫一直有移位的问题,原本应该不会有怀孕的可能,这也是我当初这样说的原因。这……完全是意外。而且以二少现在的身体,一旦拿掉孩子,很可能会引起大出血等……”
张国平皱眉,院长的话很不中听:“意外?我不喜欢意外。既然不能拿掉,就生下来。”他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周小宝蜷在张楚的身边,皱着整张脸,睡得很不安慰。
张国平摸了摸周小宝的脸颊,才坐在了病床边。警卫员被他派回去拿张楚的衣物了,这个病房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和张楚解释老爷子的那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张楚醒了。他先是伸手摸上了腹部,那里的坠痛感并没有消失,第六感告诉他孩子还在。然后,他侧了侧头,看向睡在他身边的周小宝。最后,他才张嘴:“告诉我真相。”
“张楚……”张国平先生顿了顿,张楚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持。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张楚还没有出生之前的时候,张家老大死了。他战死了,在一次国际缉毒合作中,被毒贩击中,抢救无效死亡了。
得到消息的老爷子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他这辈子唯一亏欠的妻子的儿子,就这样死了。失去爱子的老爷子,整个人都消沉了。
张国平却在悲痛之后,很快高兴了起来。他和老大相差四岁,老大进部队的时候,他还在读大学。老爷子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他了,让他死了走仕途的心,因为张家的一切都是老大的。
张国平很不平衡,明明一样都是老爷子的儿子,为什么他就什么都得不到。但是他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老爷子有的是办法捏死他。
但是一夜之间,一直压在他的老大死了。张国平顺理成章变成了张家这代唯一的一人。然后,他知道了权力的滋味。
大学毕业顺利进入部队,特种兵培训,出任务,军校进修。一眨眼,他就爬到了当年老大的位置。但就在这个时候,老爷子却突然告诉他老大有个私生子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