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毕竟是已经入宫为妃了。”叶非文神色又转瞬有些黯然,“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纵使他还活着,您能离开吗?”
秦香骤然看向他,“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非文连忙笑了笑,“娘娘多心了,微臣只是觉得,娘娘何必再挂念顾斐然,无论他是生是死,您都是贤妃,永远都是。”
秦香盯着他许久,方撇开眼叹了口气。“您错了,如果他还活着,我宁死也会离开这里的。”
“难道您不爱皇上?”叶非文顿了顿,又忙接了句:“对不起,微臣逾矩了。”
秦香笑了笑,“大人应该明白,我从来没有把大人当做外人相看。这段日子以来,大人对我们母子二人照顾有加,秦香早就把大人当做朋友一样了。”
“是的,微臣明白。”
“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对您说句实话。”秦香抬头看了看天空,“这皇宫就像个牢笼,不仅把人,也把人的心困了起来。我和皇上,也都是被困住的人,在这里,也许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敞开心扉了,又何来谈爱?”
一个皇上的身份,已经把赵谨完全地禁锢了。秦香很了解他,所以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迟迟不愿意对她敞开心扉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责怪她,而是始终跨不过顾斐然这道隔阂。纵然他不说,可是在他心里,顾斐然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人,兄弟的妻子,他再爱,又能怎么做?
之前与他约定那三年,秦香只是想给他一段时间慢慢放下,最终让她出宫去。因为除非顾斐然还活着,以赵谨的性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对她做什么。
“娘娘!原来您在这儿呀。”安鲁远处跑过来,对她和叶非文行了个礼,忙压低嗓子道:“可否请娘娘移驾乾坤殿,皇上他……”
秦香心里一紧,还以为他出事了,连忙问道:“皇上怎么了?”
安鲁看看叶非文,脸色有些为难。
秦香忙道:“叶大人不是外人,安公公有话请说。”
安鲁道:“皇上喝了许多酒,任凭奴才们怎么劝都没用,拦都拦不住。皇后娘娘也去瞧过了,可是不管用,所以她派奴才来请您过去。”
秦香松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再与叶大人说几句话就过去。你先去取些醒酒的汤药,端到乾坤殿里候着。”
安鲁应了声便立刻去办了,秦香抱歉地对叶非文欠了欠身。“你也听到了,他一定是为了墨辰哥哥的事情而难过,我要去看看他,今日就不与大人久谈了。”
叶非文笑笑,示意没有关系。“娘娘去看皇上吧,有你们二人如此惦念着,李将军泉下有知,也能够安息了。”
秦香吸吸鼻子,转身要走,却又听叶非文道:“娘娘,微臣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秦香抬了抬眉,示意他说。
“娘娘应该还记得微臣向您提过的那个女子吧,近日来她不开心,您说如果微臣出现在她面前,会不会让她好过一点?”
“那是自然。”秦香拍了拍叶非文的肩,徐徐离开。
后来她常常会想,为什么那一刻她被鬼迷了眼,如何都没有看出来眼前人的心思呢?如果她聪明一点、勇敢一点地去猜测,或许后来的一切都可以变得简单许多。可只是差了这一夜,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有些人,始终是迟了一步。(补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