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攥紧了温邢远的大手,手指在他手背上细细摸了摸,果真摸到了两三个凸起来的小点点,是之前的针眼。一阵心疼立即从心底泛了上来。小手在口袋里将干爹的五指分开,手指嵌进去紧紧扣住。
两人在昏黄的路灯底下散步似地往外走,聊一点林宝学校里的事情,聊油画聊国画和雕刻。刘存明马上就要从英国回来了,温邢远想让林宝跟着他学画。
“他虽然是搞圆雕的但是素描和油画都非常棒。他天生就是搞艺术的材料。琴也弹得好。”
“他会不会不收我啊?”
“他敢不收我的小宝贝我打断他的狗腿。”
林宝听了这话有点点羞涩地在围巾里裂开了嘴,笑眯眯地问:“那他回来以后就不走了吗?”
“应该会住一段吧。他家里人现在逼着他结婚呢。”
“那干爹家里有没有催着结婚啊?”林宝顿都没打一下直接就问了出来,也难怪这时候他还只是个刚过完生日的十六岁的少年。温邢远想,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会与我如何如何,他只是知道我喜欢他,也因此很欣喜,很快乐罢了。
“……”温邢远沉默了一下,侧过头来与身边的少年对视,“当然有。”他已过而立之年,女朋友先前还谈了一大堆,最近几年倒是凤毛麟角了。如今身体这一病,结婚的议题又被老爷子提上日程了。前几天来看他就在耳边念叨着呢。
两人在医院外面的中餐连锁店吃了粥和各种中式点心。因为还要输液便没有耽搁又慢慢地散步回来。
林宝如今仍是害怕打针的,见护士对着温邢远手背扎针,立即将脸别到一边。再转过来温邢远已经躺下了。林宝跑进洗手间用毛巾沾热水给温邢远捂输液管。这样药水进到身体里不会觉得冷。其实屋子里开着暖气冷是冷不着的。
温邢远拍拍身边的位置,林宝立即脱了鞋子爬了过去,在干爹身边躺好。
张应枫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漂亮的男孩躺在自己儿子怀里,还环着温邢远的腰。
林宝一惊,慢慢地坐了起来。来人和温邢远眉眼明显有些像,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身材高大,自有一股成熟的老男人味道。
“爸,您来了。”温邢远声音有些冷,视线射向站在门口的吴特助。吴特助满心委屈无处申诉。低着头默默退出去。
“有没有好一点。”张应枫说着话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却盯着林宝看。
“本来就没事。宝宝,去倒茶。”温邢远没有介绍林宝,他将张应枫当外客待。林宝答应一声伶俐地跳下床,到客厅找出茶叶给泡了一杯君山银针,稳稳地送到张应枫身边的茶几上。转身又坐回温邢远身边。
张应枫当然知道林宝,现在近距离看这孩子果真像赵若萱说的长着一对会说话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能生出好感来。
“身体不好就要好好休息才是。你呀就是太拼了,凡事非要做出一百分的成绩来。”张应枫默叹一口气,温邢远点头称是,但是并不答腔,专等他切入主题。张应枫专心品了品茶,就茶和温邢远扯了几句闲篇,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重卡这边都捋顺了,很好很好。老爷子年纪也大了,凌江那么大一摊子总要人来管的,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温邢远暗中嗤笑已经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不过面上并不显,仍是有些冷淡地答话:“这个得和爷爷商量一下。这边也是刚上轨道得交给可靠能干的人才行。几个副总我还在考虑。郭正东就不错,为人踏实做事稳重,绝对是靠的住的。不过他经验不够,以前在越锋就是个采购部长。要把这里都交给他,还要磨练磨练……”
温邢远拉拉杂杂地扯了一圈子,张应枫从话风上也听出了一点端倪,“其实我倒有个不错人选。”
温邢远直直看着父亲,等他的下文。
张应枫笑着说:“就是学易。他这几年管着凌风那一摊子也已经锻炼出来了,不妨让他过来重卡磨练磨练,将来也能做你的左右手。”言下之意,到底是一家人,怎么都比外人强。凌风是凌江微型货车品牌,属于小车系列。
“……”张学易,张应枫的小儿子。和温邢远同父异母。其母是温邢远的小姨——老爷子的小老婆生的。
温邢远以这种事要仔细考虑和爷爷商量为由做了搪塞。张应枫喝完一杯茶,谆谆嘱咐儿子一定要注意身体,走了。
林宝将门关好,脱鞋上床,爬进温邢远怀里。
“干爹心情不好?”林宝也瞧出来一点,刚才那人让温邢远心情低落。
“嗯。”温邢远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故意蹙眉沉沉点头。
林宝巴巴地把嘴巴凑上去给亲,抱住他脖子,小嘴巴张开用舌尖去舔温邢远的嘴唇。
温邢远心里暗爽,将殷红的小舌头一口含住,用力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