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你育我多年,待我如何,我楚明姝自是明白感激。可你今时却对我生了旁的心思,莫说是有情,就是你对我言爱,你自己都不觉着愧对我楚家列祖么!”
字字诛心,声声泣噎。她和他终归是要做个了断的,就那么任由他一直拖着,迟早有一日会滑天下人之大稽!纵然知道他对自己亦是手下不留情,她还是壮了这份胆子。
他不曾说话,手中的硬拳越发攥紧了,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你倘若明日送我回宫,此时也算是了结,日后你仍旧是我的三皇叔。若你不放我走,那么只好······”她咬着唇红着眼,哽咽的隐了后半段话。
“哦?只好如何?”
他的声音沉谙的着实可怕,忍藏太久的怒气,似乎就要一处而发了。眉宇间的戾气,吓的明姝说话都有些不便。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嘭!”一掌击在了桌案上,大掌还未收回,那宽大的华丽木桌就塌碎了,碗碟木头落地的闷声直叫她眉心大跳。温热的翡翠白玉汤泼溅在了她躲避不及的衣裙上,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这是她第一次见楚泽动怒,惊愕半张的红唇,颤抖着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好,好!好一个宁为玉碎,好一个不为瓦全!”
掩藏在平静面孔下的俊美容颜第一次变的疯狂偏执而可怕,额上青筋毕露,直视她的目光渐渐演变成了浓浓嗜血的凶光。凉薄的唇瓣微动,几字话语仿似从锋利牙缝中挤出般。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为瓦全法!”
她彻底惹怒了他,大掌带风向她袭来,根本没有闪躲机会的她,猛的被他捏住了羸弱的肩头,还未还得及呼疼,就被他凶狠的拽住了右手往内殿拖去。
偌大殿中的侍人在已退的一干二净,明姝被他拽的站不起身,就随着在地上往里拖。臂肘间拉裂的疼痛,还有久伤不愈的脚踝,使得她惨叫了几人。
“放手!疼!放手!你这个疯子!疯子!”
楚泽没下停下前进的步伐,大步间的快进,拽着明姝的手似是生了根般,紧的如何都脱不开即将捏碎的细腕。似是拽着一个毫无轻重的物件般,发泄的往内殿拉去。
华氲殿很大,这是他楚泽宠爱楚明姝的证明,屋子的样样摆设都是他亲手挑选,只为博她欢颜。可惜,这一切似乎都白下工夫了。
殿中摆设物品太多,不经意间,奋力挣扎的明姝就撞在了黄金飞鹤鼎上,头脑顿时一阵嗡鸣作痛。
“放······手啊。”
他的目标再明显不过,绕过内殿的巨大屏风,就拽着明姝往华丽大榻而去。明光闪烁,一室馨香流动,眼见距那玉阶上的大榻越近了。
禁宫之中
“哇!萤火虫!晋哥哥,快帮我抓那只大的!”少女激动的喜悦之声充斥在着荒废已久的宫殿后,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来。
长袍撩起的楚明晋微红着脸到处奔跑,晏晚指哪,他就往哪里去。好在常年行军,练得一身耐力,跑了半个时辰都没歇下来。
“阿晚莫要惊它!”
可是他话又说迟了,晏晚又一次成功吓走了一只荧光雪明的虫子。无奈的叹气,上前揉了揉晏晚很是失望的脸颊。
“好了,跑了再捉便是。”
哪料晏晚赌气的撇嘴气道:“都是晋哥哥你不好!抓不住虫子!”
藏下了那略带余温的手掌,他心扉半动的牵强一笑:“嗯,是我的错,我再给阿晚抓,可好?可莫要恼我。”
晏晚可是用了晚膳就偷溜出来的,很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玩耍时光,也就不与楚明晋置气了。
“那好!晋哥哥一定要抓好多好多的萤火虫给我。”
“嗯,一定!”
盛夏的夜晚,宫中到处一片富丽笙歌,独独这一隅废宫。清静安逸,虫蛙鸣叫声在燥热的空气里,都显得有一丝悦耳。一身粉纱的晏晚就欢脱的奔开了,边跑边喊着楚明晋快些。
“王爷。”
他闻声回头,见是自己亲卫统领,眸光半眯道:“何事?”
属下抱拳弯身回道:“方才属下收了边城飞书,黎山村被一批神秘人血洗了,这是他们送来的消息。”
“什么!”他惊讶的旋身从他手中接了纸条而过,略过一遍,疑道:“究竟是何人所为!速速去查。还有,尽快找到周林氏尸身。”
黎山遭血洗,周林氏亡。
“是!”
盛夏的夜,依旧还是那么让人烦躁!
作者有话要说:初夜神马的,好不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