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你怎么了?”此刻,沐秀儿哪还有半点睡意,快速地坐了起来,伸手扶住那人微颤的肩,低头叫她。
张逸吸了吸鼻子,这一下力大撞得她又痛又晕,手死死按着都不敢放,瓫声道:“我,我撞头了。”
沐秀儿听她这样说,有些转不过来,好好的怎么就撞头了,再一想,梦里她的手好似打到了什么,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可,这好好的怎么又会打到她呢,想不明白,嘴下意识地问道:“撞的?怎么撞的?”
张逸哪里会坦白,缩着脖子道:“我瞧你被子没盖好,想要给你盖上,哪晓得你突然挥了手,我想让开的,就撞上了。”先行诬赖。
沐秀儿不疑有他,听是自己误伤了,很是自责,手扶住她的肩,也不敢去碰那伤处,关切道:“伤得重不,我扶你起来。”
张逸又吸了口气,这才由着沐秀儿扶起,坐到床边,头半垂着,手一动就痛得龇牙。
沐秀儿扶她坐好了,人站在她跟前,见她手还按着,也不晓得到那下面底伤成什么样,见她那痛得头都抬不起来的模样,又急又心疼,“阿逸,怎么样了,我帮你瞧瞧吧,看看有没有伤着了。”
张逸缓缓抬起了头,这会,眼圈边上都湿了,鼻子都一搐一搐的。
沐秀儿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眼里除了疼惜哪还有其他,人凑到她头边上,看着被手捂着的地方,是耳朵后偏上些,手按着也瞧不出什么,忙说道:“阿逸,你手松开些,让我看看。”
张逸依言,慢慢松了手,只是,这手一松,原先被按着的地方立马又刺痛了起来,人又下意识的缩了缩。
沐秀儿又凑近了些,嘴轻轻吹了吹:“你慢慢松。”
手背感觉到了那温暖的风,果是因为心理作用,张逸竟感觉痛楚缓了些,手终于放了下来。
沐秀儿见手离开了,忙仔细看,因为头发绑也,也瞧不出什么,忙说道:“阿逸,我给你摸摸看,要痛了,你就叫呀。”
“嗯。”张逸应了声,这一下撞得确实重,估计要起包。
沐秀儿换到了另一边站好,调了下姿势,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按住她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按上去,才触到那肿处,这人立马抖了下,本能地要让开,“秀儿,痛。”忙又吹了吹,“你忍忍,”边说,人又贴近了,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手再次按下,束起的发下头皮已经有了浮肿,凸起了一块。没敢按,沿着那包子表面上摸了摸,只这样,张逸都痛得吸了几口气。
“只是鼓了个包,还好,没破皮。”一番检查后,确定并没有破口流血,沐秀儿这才松了口气。
张逸一听,果然是撞出包了,她试着眨了下眼,除了伤处神经的跳痛,刚开始的晕眩已经没有了,撞的也不是后脑,想来没什么大事,再想用手去摸,刚要动,忽地愣住,这脸上柔软的触觉是什么,之前只顾着伤没察觉,脸一动才意识到她贴着的是什么地方。一股子热气直往头上冲,那肿起的包子又突突地直跳着痛。
“你别动,我给你把发松了,”沐秀儿哪晓得被人占了便宜,手先按住那发根,再小心地将发带松开。
这番举动,那胸不由得贴得更近了,张逸也顾不上头痛,人整个僵坐着,一动不敢动,先前那点色心,此时哪还有半分。
发带松开,长发散落,沐秀儿手托着发缓缓将它放下,怕这人痛,边放还边吹着气。
耳朵尖全红了,张逸脸仍旧贴着那柔软的胸,虽还那痛感还是十分的明显,可哪还顾得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眼下就应在她身上了。
“好了,先坐会儿,忍忍,头晕不晕?还有别处觉着痛不?”沐秀儿虽读过些医书,也明白些医理,但像这样的事,她也没啥经验,这头上要破了还知道上药,这只是个包,也只有用那土法子,扶着张逸,她站开些,又仔细看了看这人的脸。
张逸红着一张脸,好在她先前因为痛,眼泪沾湿了,这才没让人看出异样,“不晕,就还有些痛。”她极力想要回得平静些,偏那声儿不自觉带出了一丝软弱,透着她自己都不知的撒娇。
沐秀儿见她虽然狼狈,说话倒也有条理,看着也没什么大碍,又说道:“你别担心,眼下就是起了个包,一会,我拿些菜油给你抹上,会好的。”
“嗯。”张逸乖乖应了声,带着心虚,去看这人的眼。
沐秀儿又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笑,手轻按了下她的肩:“好好坐着,我去拿油给你擦。”说完又不放心地,扶着她坐好,让张逸靠坐,弄稳当后,又叮嘱了声,这才离开。
张逸抬起了手,原本是想要摸摸头上那包,最后却抚在了脸颊上,果然滚烫滚烫的。
不一会儿,沐秀儿端了水进来,拧了巾子,亲自帮张逸擦了脸,然后,又倒了些菜油在手中,“我给你抹菜油,你忍忍,别动。”这是乡下的土法子,医书上没写却是很管用的。
“嗯。”张逸又应了一声,等沐秀儿靠近时,她眸子闪了下,脸自觉自动地靠了过去,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