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秀儿听有钱赚,忙问道:“是啥?”
“你记不记得,早先住在村北的王大婶?”苏大娘开始说。
沐秀儿想了想,犹豫着问道:“您是说,那个,专给人帮厨的王大婶。”
苏大娘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她,前几日,我去镇子时,赶巧就遇上了。”
沐秀儿听得认真
“她呀,早先日子也过得紧巴,男人也没什么大本事,后来有一回,跟着人去大户帮厨,得了不少赏钱,就动了心思,往这条道上走,这些年倒是让她走出了一条道,攒了人脉,现在她家里地也买了,人也搬到镇子上了,儿子都有钱上学堂了,我听她提了一句,如今,她年纪上去了,有些力不从心,想找个手艺不差的,踏实能干的帮手,我瞧你手艺就挺好,要不试试?我和她相熟,你要是想,我去同她说说。”苏大娘说完,拿眼儿瞧闺女。
莫要说,沐秀儿听完了,还真是很动心,帮厨这事,她以前也曾听方婆子说过,通常需要帮厨,都是家里有红白事儿,不论是哪种事儿,只要你做得好,除去工钱都会有赏钱,只是,那会子,方婆子家里的事多,抽不得空,也就没有继续,这么说,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赚钱门路,想了想,没有直接答应:“娘,这事我晚上和阿逸商量商量,明儿给您答复。”
“你这么想就对了,家里凡是有事一定要好好商量,”苏大娘很是赞同,又忍不住提点了句:“不过,若是阿逸不答应,你也莫要太过要强,男人总是要给他留面子的。”
沐秀儿认真点头。
从镇子赶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快要入冬了,太阳下山早,天都有些暗了。
张逸和顺子一并坐在车辕上,她百般无聊地陪着吃了那么一顿饭,完了,又被顺子拉去了他家,顺子娘为了儿子的事儿,做了些好糕点,非让她带回来,就这样,一拖二拖,时辰都晚了。
这一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顺子见他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嘴上取笑了几句,倒是很有眼色地将车赶得快了些。
远远地,才瞧见了村子,张逸就伸长了脖子,忽地,她眼睛一亮,嘴角扬起了大大的笑,站在村前路口,徘徊等待的不是秀儿又是谁。
沐秀儿在高家吃了午饭,就没有再多留,算算时辰,出门的人也该回来了,因为担心,便早早地跑到了村口。
“秀儿。”车还没到跟前,车上的人已经大叫出了声。
而早在马车行来时,沐秀儿的一双眼儿已经弯了,脚自觉自动地向前迎了几步,视线粘到了那坐在车辕上朝着自己挥手的人身上,半点不曾移开过。
这对小夫妻旁若无人的举动,完全被忽视的顺子只能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车才停下,张逸便跳下了车,这大胆的动作使得久久等待的人紧张了那么一下,快步走上前,眼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这才放下心,却没有急着同她讲话,转过头:“顺子哥。”小媳妇到底还是注意到了外人。
“人我给你齐全地送回来了,这下可放心了吧。”顺子打趣。
白清的脸瞬时染了红,沐秀儿哑口。
自家的媳妇被人揶揄,当相公本该厚脸皮的出来维护,偏这会儿平日里厚脸皮的人不合时宜地羞了。
“好了,我回去了。”他二人这模样,顺子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多说,放了一马。
小俩口倒也默契,忙一同打了招呼,这急切的反应,让顺子牙痒。
待马车调头走远,两人相视一笑,沐秀儿这才注意到张逸手上提着的两包看着有些份量的东西:“这是什么?”
张逸低头看了看手中物,“是婶子做的糕点,她硬要我带回来给你尝尝。”
“给我,我来提。”沐秀儿见她提着绳线的手被勒得发白,伸手就要去接。
张逸忙让了让,别看这是糕,其实还是蛮重的:“我来就好了。不是很重。”
“那,一人一包。”见她不给,沐秀儿只能让了一步。
“嗯,好。”不愿拂了心上人的体贴,张逸分出了一包,递了过去。
分好了东西,就要往家走了,一手提糕点,另一手很自然地又牵在了一块儿。
“今儿的事都顺利吗?”回去的路上,沐秀儿小声问。
指不经意地摩挲着另一人手上的薄茧,张逸摇头:“说的还都是那些个老话,其实根本没我什么事,倒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一日。”眼下正是情浓,小情人想要天天粘在一块的时候,硬是被分开了一天,又都是些客套的事儿,憋在心里头的不满,到底还是在心上人面前吐出来了。
哪会听不出话中的那些缠绵的小心思,沐秀儿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那,今天把事都说了,以后就不用去了吧。”
“嗯,应该吧,我也不晓得。”人没抓到,事没完,张逸也不太确定后头会不会还有什么事,想到今天的事儿,继续抱怨:“唉,反正都是些麻烦事儿,你不晓得,今儿没有你在身边,我都无趣死了。”这是趁机撒娇了。
侧过头,黑亮的眸子里笑意满满,看着这人耳朵发红,目视前方,假正经的模样,嘴角越扬越高,“那为什么,今儿不让我去?”
沉浸在此刻气氛中的人,忽被问及,实话不经脑便脱口而出:“十个县官九个色。”说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泄了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转过头,对上那双明亮的眼:“我媳妇那么好看,我得好好藏着。”说完,脖梗都红了。
手拉手,不急不慢地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斜阳的光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轻风吹过,隐隐能听到另一人回应的情话:“我家媳妇也不能让人随便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