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是军务副大臣，军部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自然是能察觉到的，加上苏娅对他一直倒是坦率，他也能感觉到西北战事之后的古怪气氛。皇帝陛下甚至根本不在乎西北局势如何，他更关心的，似乎只是如何将漠西的大权收回。

至于这战后的嘉奖，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毕竟漠西战事持续了一年多，如今被平定，即便皇帝陛下没有多少满意可言。但是场面上的东西恐怕还是要做足的，不为别的，至少能收买人心，让帝国内一干军人和将领看到自己的表态。

佩里想到这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看着乔瑟问道：“皇帝陛下再问你话时，有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变化？”

乔瑟思索了片刻，摇摇头说道：“他问了我在漠西守城和击杀法路西的事情，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不过我看他的神态，倒不像是故意试探我，好像还挺满意的样子，最后他甚至还问我愿不愿意在军中效力呢！”

“问，问你愿不愿意在军中效力？！”佩里听了这话，脸上竟然露出几分难得的惊讶来，随即他赶紧接着问道：“陛下真的这样问你了？那你怎么回答的？”

“能怎么回答？皇帝老大问你愿不愿意，我还能说不愿意啊！当然是顺着他的话说愿意了，不过我说完他就思索了一会，却直接让我回去了……我说冷面男，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这时佩里脸上的惊讶才慢慢退去，露出了有些凝重的样子，神色复杂的看了乔瑟一眼：

“按照你说的，我猜想皇帝陛下应该不是对你不满，而是非常满意才是！”

“满意？”乔瑟一愣，忍不住问道：“可是他只是问了我几句，连嘉奖也……”

“你这个家伙，平日里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却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佩里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按照我对陛下的了解，他这样做正是对你看重的表现！原先他可能只是为了试探你一下，不过你的表现应该让陛下很满意，所以他打消了原来对你的嘉奖，而是决定重新考虑了才对，没有当场嘉奖你，正是这个道理！”

“真的？”乔瑟摸了摸鼻子，有些怀疑地看着佩里，冷面男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肯定的味道：

“真假我不知道，但是我推测倒有七八分可能性，因为当年陛下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和你说的情景倒是很像！

先是问一些问题，然后明明十分满意却让我退了出去，其实这也是一个考验之一，就是测试你的性子是急躁还是沉稳……”

看着乔瑟有些意外的样子，佩里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记得，当时我已经在中央军中任职三年，而考核成绩排在第一，所有人都觉得我至少能得到一个营级的长官，但是陛下召见之后，他却直接任命我为副统领！”

佩里说到这里，声音却低的几乎细不可闻：

“要知道，这几乎不符合当时的军方惯例，因为按照正常的标准，我至少要在中央军中熬上十年以上，才有可能升到统领级别的官职呢！

而后来我从一位侍奉陛下的宫廷侍从那里得知，皇帝陛下本来是准备挺拔我做中央军南军的营官，而在召见我之后，直接将那份委任状丢进了废纸篓，随后就任何我为副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