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妃听了面色发白:“你有何证据?不然这便是攀诬皇子!”林黛黛只直视着庆妃双眼说道:“娘娘蕙质兰心,恐怕我不说也察觉到了,惠王身边三个女人各个下场凄惨。若说到证据,那日我莽撞去帮梁氏便算证据了吧?梁氏行事乖张,若不是我那样暗害了她以致良心难安,怎会出手助她?”
庆妃一听到林黛黛说出此事,便发现此前的桩桩件件都合的上了,只是皇子与自己的妃母偷情这样的丑闻,之前从未听过,一时极骇然。过了半晌她才说:“我乏了,昭仪请回吧。”
林黛黛如此贸然将此事说出来,如今见庆妃这样反应,一时也不知是对是错——若是庆妃族中决定与谢氏联手将惠王推上帝位呢?那自己岂不是第一个就要被诛杀?然而她终究选择了信任庆妃一回——权力再诱人,也没有自己亲妹的身家性命更珍贵吧?可庆妃的反应委实让她忐忑。
林黛黛仍呆呆跪在地上,偏庆妃此时心乱如麻,只上前将林黛黛强拉起来说道:“昭仪早些回去照料阿丑吧!”说着便送客了。
幸而今夜容景轩去了清才人处,正让林黛黛一人想这件事,庆妃躺在温室殿的床上一时也只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自林黛黛说了这事,她再一细考量,便发现根本不用证据,只将亲眼所见的那些事一想,便都说得通了——分明是惠王眼见着昶贵姬爱他成痴,拿着昶贵姬来当枪使。如此想了一整夜,直为自己的亲妹的前途性命忧心忡忡,待到卯时才勉强入睡,只一会又被戟儿喊醒,去向皇后请安了。
她一去昭阳宫,便见到林黛黛眼睛下头也有着玉簪花粉都遮不住的淡淡青黑,一时心中很有些愧疚——林黛黛为人看似莽撞,其实十分谨慎。如今容景轩宠幸她最多,可她从不招惹谁,也不充贤良。不过极偶尔的要些小物件——一来显示自己不图贤名,只作宠妃;二来表示自己在容景轩心中有分量,不让人轻贱了去。
上次她在太后面前被打个半死,也未将惠王偷情之事说出来,正说明她知道此事厉害,可昨日她为着自己亲妹安危,竟将这事说与自己听,可自己却立时将她赶出了温室殿……
林黛黛回到兰林殿时,正收到从温室殿中赠来的物件:一块和田美玉雕成了吉庆有余手玩把件,然而真正珍贵的并不是这把件,而是匣子中另附的一张字条,上头写着“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看了这字条,林黛黛急急去翻书,发现是自己所想的意思时,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庆妃没有让她失望。再碰到庆妃时,发现她腰间果然垂挂着同样的把件。
而容景轩在此事上委实刁滑,将庆妃所能想到的种种都先防治好了:他当真为梅翰林指了为县君;又怕他们推说庆妃妹妹身子不好,命太医日日去吕府上请平安脉。吕家虽掌着兵权,都是粗人,但于大事上极是通透,不然也不会将庆妃送进宫来,任她无爱无恨无趣味的活着。容景轩都如此安排了,他们更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只一刻不停的为吕灵盈准备着嫁妆。
而在宫内,许是因为觉着惠王纳妃,而他的母妃只是个贵嫔委实不像样,容景轩又将宜贵嫔晋为从二品宜妃。宜妃因着近日之事得了容景轩颇多眷顾,此时既得了怜惜,又晋了位分。一时如枯木再逢春,颇有些风光。最怄着庆妃的便是——这宫里有许多佳丽,独她庆妃得了宜妃青眼相待,每每见了她总格外殷勤,俨然将她当成一家人了。
而宜妃复位的三日之后,容景轩便派了使者去庆妃家中行纳彩、问名之礼了,接着一个月内纳吉、纳征、请期、告庙等种种都迅捷的完成了。三书六礼至此行了一大半,庆妃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亲妹子跳入火坑。而到醮戒那一日,竟是以太子纳妃的规格来行的仪!
容景轩身着朝服,御奉天殿,百官侍立。惠王至丹陛、四拜,与皇帝行仪之后,又俯伏于地,平身,走下丹陛,又四拜。接着,容景轩还宫,惠王出殿。一时朝中风向更是大变,皇后之子虽坐着太子之位,但在朝臣眼中不过是个空架子。而皇后,凭怎么好好装点,也遮不住容颜的憔悴。一时上上下下都知道,皇后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弱势当中。
接着便是最隆重的亲迎之礼,亲迎那日,宫中略有些身份的人都去了。庆妃与林黛黛自也去了,当见着吕灵盈瘦伶伶一个身子穿着褕翟花钗被送出来时。林黛黛亲耳听见庆妃喉咙中仿佛难以抑制般,发出了痛苦的声响,一时她只就着宽大袍子的掩盖,牢牢握住庆妃的手。
然而这样一场盛大婚礼后所传来的消息并不好——直到婚后数日,惠王妃以儿媳身份来参见容景轩与皇后时,她甚至还是处子之身。
据说行合卺礼时,惠王已被灌得烂醉,迷蒙之间竟喊了谢贞的名字。吕灵盈不负容景轩“外柔内刚”的评价,登时手中的酒不喝了,直直泼了惠王一头一脸:“惠王殿下可清醒了?何不仔细看看我究竟是谁!”
惠王一时没脸,只自去书房睡了,过了几日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确实无礼,便也几次三番去哄吕灵盈,只是凭他怎么哄,都再难得吕灵盈的一个好脸色,久而久之,也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本来该凌晨更,因为我脑残……没事没事,差别不大哦……哦~最近一周在实习,所以更新时间奇怪~大家多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