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轩牢牢抱住皇后道:“不怪皇后,是朕不好,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翊儿的。是朕犹疑不决才助长了那畜生,这才害了我们蕴翊。”帝后二人又紧紧抱着一齐哭了一阵,最后容景轩起身时,胸前都被皇后哭的洇湿了一片。
皇后望着那块颜色格外深些的地方面色一红道:“皇上换件衣裳再走吧。”容景轩只摇摇头:“真该走了,养心殿里有要事要做呢。”皇后听了只亲自送容景轩到昭阳宫门口。
容景轩在宫门口将皇后的手牢牢的握了几下,转面对她身后的蓟春说道:“好好伺候你们主子,你们主子用好一回膳,朕赏你一回!若是你们主子又瘦了,就给朕把皮子绷紧些!”容景轩久不曾这样关怀过皇后了,蓟春一时激动的福了一个身:“是,奴婢定好好伺候主子!”
皇后仍站在宫门口看着容景轩上龙辇,后来还是经容景轩再三催促才回去避风。甫一进去蓟春便激动道:“主子快看,皇上对您多好!”皇后心中也是一暖,只是她嘴上仍道:“好不好的,嘴上说了不算,册彦儿为太子才算动真格的呢!”
怀献太子大行之后,皇后心中确实悲痛,只是人总得走下去,哪怕为着三皇子蕴彦,她也得好好活下去,她不能因为怀献太子没了就跟着垮了!于是她便开始琢磨如何让蕴彦上位,这样多年她也渐渐把住了容景轩的性子。同一件东西,你越是不争不要,他越是想给你。蕴端正是总是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儿,才总让容景轩觉得亏欠了他。
所以这次皇后索性借着这次机会服个软示个弱,说到底她又做错了什么呢?中宫之子争不得太子之位,还有谁配争呢?容景轩果然大受感动,现在就只等着他册彦儿为太子了吧!
皇后这样想着,复又拿起放在桌上的那灰鼠抹额喃喃道:“太子,太子。”
容景轩的性子也算被皇后摸清了个六七成,之所以是六七成——他确实觉得自己亏欠皇后母子良多,所以他将礼部尚书等都召了进来,命他们起了一本密旨。密旨里说若是他御极,便由三皇子继承国本。随后又将召来诸王大臣面谕,收藏在养心殿正大光明匾后头。
容景轩此时已过而立之年了,新丧了太子,此时要秘密册立中宫次子为太子,还有谁有非议呢?此时蕴彦居嫡又居长,众人也都明白容景轩密诏的苦心,这正是要保护三皇子。于是本该在清朝出现的秘密建储制,在这里便初见雏形了。
容景轩颁完旨只命他们退下,自己一人坐在案前呆了半晌,忽想起皇后、林黛黛身子俱有些虚弱,且方才有些冷落了林黛黛,便命莫怀德从自己的库房中取了些顶好的药材,给各宫发放了去。
皇后颇欢喜的收下了药材,然而片刻之后才知道宫里位分高些的都有,一时喜意被冲淡了些。她只安慰自己,一份二份的药材算不得什么,册立太子才是要紧事。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容景轩要册立蕴彦为太子的诏书。
她只一个人坐在阁里,慢慢盘算着容景轩迟迟不发诏册立太子,是想将谁册为太子。蕴章,蕴靖?还是和昭仪新诞下的小皇子,或是庆妃、德妃诞育的皇儿?皇后才略暖些的心,又仿佛被苦汁子浸着似的,一点点冷下来,苦下来。
外头却不知道皇后此时心中正苦,她们只看见皇后借着怀献太子,又起来了。德妃、庆妃等又不再执掌宫务,诞下皇儿的和昭仪因着太子丧仪也未晋封。皇上这几月到后宫只去几个有孩子的宫里看看,不怎么近女色,其中去昭阳宫去的次数最多。
庆妃都不需容景轩开口,皇后身子才好些便将宫务给递了回去。至于太后因着容景轸之死,早一蹶不振的卧在长信宫里许久了,容景轩只为着定武上将军的面子,才未将太后给杀了。
容景轩所想的与皇后所想的相左,平定了乃蛮之后,他对德妃、庆妃依旧是礼遇有加,只是再不曾沾过她二人的身子,他到底怕外戚之患。这二人母家已晋无可晋,现下彼此都很有默契,刻意保持着这样平衡的局面,正好。真要弄出个孩子来,只怕到时候三方都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还要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