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哭道:“谢公子不罚之恩。”
崔铭听后长叹了一口气,远远的看了眼徐惠娘的屋子,哑声说道:“她可还好。”
那丫头摇头,哭着说道:“一回来,就几番求死,后被奴婢拦了下来。现在姨娘因念着小公子,已暂缓了求死之心。公子不如去看看姨娘,只片刻,旁人不会多说什么。”
崔铭前走了几步,快要到徐惠娘的院子门口时。
就听那丫头欣喜的说道:“公子不必担心,若有人问,奴婢就说公子是来看小公子的,必然不会让旁人胡言乱语。”
崔铭听后,又住了脚,皱了站了许久,才说道:“好生照顾惠姨娘,我过些日子再来看她。让她万事不要担心,自有我为她担着。”
说完,崔铭转身就向前厅走去。
那丫头看着崔铭走远了,就跑进院子对徐惠娘哭道:“奴婢求了又求,公子也不过来。”
徐惠娘立时一愣,跟着哭道:“可说我寻过死?”
丫头点了点头说道:“奴婢的话都说尽了,公子也不过来,瞅着是往夫人的院子走去了。脸上冷冰冰,好生吓人。便是奴婢在说姨娘的事时,公子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与往日的温和模样大不相同。”
“若是只为了避讳,他怎会去了程瑜那里。他这时厌弃我了呀……”
徐惠娘哭着说道:“原不指望他为我做主,还我个公道。可他却不问是非,先打了我。我本来就被人污蔑过,毁过名声,现如何又让我活的下去。”
那丫头哭道:“姨娘万不可这么想,虽公子无情,但姨娘身边还有小公子啊。小公子虽还没入族谱,但毕竟这国公府的血脉,将来必成大器的。”
“连个族谱都没入,能成什么大器?他竟然连他亲生儿子都想办法,将他入了族谱。我如今遭此大辱,他更是不管不顾。现在人人都瞧不起我……”
徐惠娘愣愣的盯着房顶,说道:“如今我还不如那丫头出身的翠荷呢,我这是图得什么?”
丫头哭道:“事已自此,姨娘还要想开一些。”
因徐惠娘觉得那丫头与她算是共过患难的,此时只将那丫头当做了贴心之人,这话也只能避着旁人与那丫头说了。那丫头看起来也着实是个为徐惠娘着想的,哭着安慰了徐惠娘好一阵。直让徐惠娘觉得崔铭对她弃了,才算罢了。
待到夜间,秀妈妈便亲自去给那丫头偷偷送去了几包银子。事后,两方只说是程瑜派秀妈妈拉打探消息,但那丫头对徐惠娘忠心不二,无论如何都不肯说。
此后,那丫头又被程瑜房中的下人折腾了几次,显出她因为护着徐惠娘,受尽了委屈。
徐惠娘这时被困在个小院子中,崔铭又忙着崔竑的丧事,没时间去看她。使得徐惠娘能得的消息只能从身边的丫头婆子那里得,徐惠娘是将那些人当做自己人的,却不知这些个人已经尽数被程瑜或威逼或利诱的收拢了过去。
程瑜想要实施的局,细细碎碎的铺洒下去,便是她手下做事的人,也只当程瑜这时终于忍耐不了,出手对付了徐惠娘。
而南安郡王与徐惠娘之事,也渐渐在国公府中传扬开。那些做主子的是知道避讳着郡王之势,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庆国公因崔竑之死,哀伤过度,一直歇在床上。这时也没人敢将府中的风言风语传了过去。而小闵氏因中间牵扯了南安郡王,既南安郡王不愿在明面上声张,她也不愿得罪了南安郡王,去惩了这个罚了那个,做个恶人去。
也只一直哑忍的刘氏,因这事中间牵扯了崔铭、南安郡王、崔嫣,越发的恼怒了徐惠娘。她若是厌恶程瑜十分,她对徐惠娘的厌恶则是万分。至刘氏心中,程瑜虽可恶,但未给大房招惹过什么祸乱。可徐惠娘这个不贞不洁的女子,却再三让国公府失了颜面。
于是避着人,刘氏就寻了崔铭过去,让这丧事一完,崔铭就连忙将徐惠娘送出府。
崔铭这时看徐惠娘才受了委屈,哪里做得下这狠心之事,跪在地上拿了崔远之名来哭求刘氏。
刘氏见崔铭为了徐惠娘下跪哭求,就更加厌恶徐惠娘,言说必要将徐惠娘送走才可罢休。
崔铭被逼急了,将扯出了刘氏之前亏空府中银子的事,更把崔嫣与他,如今的不幸景况尽数推在了刘氏身上。
直把刘氏伤得老泪纵横,扶着胸口,气闷得说不住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