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是自己几番谋算,若老八日后看出端倪、又或者他无论如何只有兄弟情,不肯从了自己,该如何收场?
想到底,还是难。
转头回四贝勒府,蒙尘已久的后院都搽脂抹粉迎出来见一见自家男人。
胤禛在福晋小妾的服侍下换了衣服用过茶,接着毫不怜惜地挥手让各自都回自己院子。
宋氏李氏面上流露出失望来,却抵不过胤禛不屑一顾的态度,都神色凄苦退下去。
那拉氏没走,让奴才呈上几张单子来:“这是月前七贝勒成亲开府,我拟出的单子。比照着太子大婚时减了三成,爷瞧瞧可还合适。这里还有给八贝勒成亲的礼单子,我琢磨着爷与八贝勒关系更亲厚些,是不是要酌情再加一二成?”
胤禛垂目扫过礼单,转头道:“搁这儿吧,我晚上好好参详参详。这些日子你一人操持内外也辛苦了,早些歇着罢。”
那拉氏面色一僵,这样也太不给嫡福晋留面子了,日后府里立威恐怕不易。
胤禛一抬眼,眼里掩去腻味,耐着性子道:“你先去弄些热食,晚上就摆在你的院子里。”
那拉氏这才露出笑容,娇娇柔柔应了声:“是。”
……
晚上胤禛正要去那拉氏的院子,前院就有门丁来报:“爷,八贝勒上门了。”
胤禛手里的书立即一把抓了。
默了好久忽然自己“嗤”了一声,怎么自己躲他还躲成习惯了?
还真怕他了不成?
“请八爷进来。”胤禛吩咐了,站起来走两步,又捡着桌前近灯的位置坐了,继续看书。
不知怎的,书上的字都不进眼,脑中反复浮现的是“近乡情怯”四个字。
“四哥可回来了,弟弟好是惦记。”
人未到、声先至,胤禛不用回头,也知道会有一个人夹风带笑踏进来。
胤禛搁下书,稳重起身再回头:“你这个点儿来,不是为了蹭一顿晚膳吧?有什么要紧事情,明儿不能说?”
胤禩听了这句话的语气,便知道这个四哥其实是欢喜的。他松了口气,笑道:“可不就是听说四哥回来,赶紧着来看看,想着赶紧定下明日的接风宴,就在弟弟新修缮的府里,大家一起聚聚?”说到最好,不免带了三分讨好的意味。
胤禛心里暗道:谁有兴趣同一大堆人阳奉阴违,这个时节大家都该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少见面免得被人栽赃结党。
于是他面上露出意兴阑珊的意味:“免了吧。你就要成亲,府里事情也多。何况福晋尚未过门,杂务无人操持,想必事事都要靠你,改日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接正文)
胤禩面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让胤禛一瞬间觉得自己正在欺负小孩子。
沉默只很短一瞬。
终究是胤禛自己也想得紧,虽然他熬着姿态故作冷淡,但真把弟弟气跑了他又要头疼。于是他轻咳一声说:“这也是为你好,不想被人参了结党就老实呆在府里等着娶亲。你真有心,今日就留下,陪四哥用个便饭,就算接风了。”
反正他正好不爱见那拉氏,晚上留宿的事情正好免了。
胤禩听了,面上一喜,又带着忧心道:“今晚想必四嫂和小嫂们已经备了膳食给四哥接风,我留下怕是不妥。”
胤禛立即说:“他们不过是皇家奴才,自然与你我不同。”说完他不等胤禩再开口,转头向书房外吩咐:“去知会福晋一声,晚上八贝勒过来商议大事,就不过去了。再让厨房做几个热菜,就摆在书房。”
胤禩心头小小对四嫂愧疚三分,转眼就抛在脑后,大喇喇坐下开始问候胤禛西藏与山西之见闻。
胤禛好笑陪着弟弟插科打诨,默默享受八弟全力尽出的无声讨好,刚刚升起的半点愧疚随风而散。朕当年费尽心机都不能得找个弟弟半分软和示好,这辈子围着他殚精竭虑谋算七载,总该讨些好处。
墙上还挂着康熙三十四年胤禛亲手裱糊起来的《观雨》,桌上清粥素食,几个荤菜,精致不掩匠心。
胤禛在八弟的小意迎合之下用了晚膳,正琢磨着晚上该留人还是送客,就看见弟弟从怀里取出一只锦盒小心翼翼递过来:“这本该是是四哥生辰贺礼,今日才得了机会送过来。”
胤禛心头一软,语气跟着低沉温软下来:“何必赶着跑一趟,改日使个人送来也是一样。”
胤禩小心觑着哥哥脸色:“那如何能一样?本就晚了,再使人送来,谈何诚心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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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忙,天气又热,昨天貌似中暑或者怎么了,非常不舒服。又迟到了一天对不起,为了弥补大家,放600字在作者有话说里当福利。
四哥回来了终于能有对手戏了,八哥还乐观地盼望一切过去,大家看出来了有木有?四哥难道会接受嘛?这是强推的节奏有没有?下一章八哥成亲,肯定有点什么的。
上一章楼下的童鞋够资格送分分的我都送了,实在没力气一条一条回复了请见谅,等我身体恢复了就马力全开。
亲耐的们,朋友写的《满目河山空念远》(错字终于改回来了)也要入V啦,大家千万不要错过这样红楼体偶尔金X梅和评书体客串的好文哦(她家八哥已经上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