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头有些大,眼神也不甚清明,手掌上的热度惊人。
胤禩直觉不该应,但因为那线始终悬于头上的心虚,让他不能随便寻个借口将眼前的人向旁人一样打发了去。
一旁的胤祉带着醉意笑道:“老四,老八还要入洞房……再灌下去,可连壁角也没得听了。”
胤禛大着舌头抵回去:“许你们灌,就…就…不许我们喝么?来来来,咱们兄弟说说知心话。”说完踉踉跄跄拉着人就往喜棚连着的内院走。
胤祉在后面拿了筷子敲桌:“老四!老四!诶,老四醉大发啦,内院外院都分不清楚。快老七老九快去拦住他……再不拦着他就要带着老八见媳妇儿啦。”
胤祐胤禟起身都带倒不少东西,叮叮哐哐的一阵,胤禛一面儿拖着胤禩走,一面回头拿手指他们:“你们……你们都不许跟过来!咱们就说两句话,你们凑什么热闹?”
这种情形胤祐胤禟也糊涂涂没了章程,只把胤禩盯着看。
胤禩只得摆手说:“我同四哥说几句话,没事没事,再让奴才开两坛酒,咱们回来接着喝。”
胤禟立即转头问胤祐:“七哥,皇父赐下的法兰西葡萄酒还没喝完对吧?”
胤祐四处张望:“听说……听说老八打算私藏一瓶的,走…咱们去找找?”
二人很快把弟弟/哥哥抛在脑后。
……
过了葫芦门,转过太湖石的影壁,就是与觥筹交错的外院截然不同的内院。
虽然也四处张了喜庆的宫灯,但已经能听见花木在夜风鼓噪下互相交叠挑逗的声音。
二人踉踉跄跄入了春秋廊,胤禩将前来侍候的小厮赶得远远的,拉了一直拽着他不放的胤禛一同坐在金桂花树圈起的隐蔽处。
“四哥……你也醉了,坐下歇会儿吧。”
胤禛固执地拖着他的手:“我没醉…没醉…我只想同你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成了家的人啦。”
胤禩静下来,低头“嗯”了一声,又抬头傻傻地笑。
胤禛说不出心头滋味,继续说:“往后,你府里也会有格格有阿哥,儿女双全,妻妾成群。”
胤禩纵使微醺,也觉得这番话的内容与语气混不是一回事儿……这交代后事一样的神态是怎么回事?
他脑子慢了半拍,顺着这话道:“那就承四哥吉言。”
接着是一阵沉闷的空白。
胤禩叹气:“回去吧,四哥。”
“回哪里?”胤禛忽然问:“回喜宴?回四贝勒府?还是回草原?或者你想的,就是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那几年?”
胤禩别过头,说他逃避也好、无胆也罢,总之他不想在今天回答这个问题。
胤禛不肯容他回避,伸手掰了他的脸正过来对着自己:“你扪心自问,四哥待你不好么?这几年事事替你着想,别的兄弟谁能做到这样?就是老七,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为你受罚还是提点差事?”
这句话说到这时已经带了浓浓指责的意味,像是苦守空房的妻子控诉丈夫用情不专。
胤禩的下颚还在哥哥手里,抵触之下没能立时分别其中示弱求全的意思,冲口而出道:“七哥从未自比过四哥,四哥又何苦自比?四哥待我好我知道,可我能怎么还呢?一辈子把四哥当兄长敬着还不够?”
“当然不够。”
胤禛忽然仰头就着手里的酒壶壶嘴灌了一大气酒,揽了胤禩的肩膀一把拉近,低头吻住弟弟凉薄的嘴唇,一点一点厮磨吮吸,撬开齿关,将嘴里的酒水强硬灌过去。
胤禩惊了一惊,等脑子里乱哄哄的声音都远去了,才发觉唇上濡湿滚烫,软乎乎的热度从唇峰一直延伸到唇角。甘冽的酒水被温暖的口腔暖过,顺着唇齿间的缝隙溢出不少,大半仍是在唇齿胶着时吞进二人喉咙。
胤禩没有动,也不敢动,浑身僵硬地等着热度离开,才抬头直视哥哥。
胤禛用手掌扣了他的头,与自己额头抵在一处,缓缓说:“我只求、只求你把四哥,放在心上。”
胤禩没挣扎,也没动。
胤禛慢慢又开口道:“一辈子有多长,就放多久。”
……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了有木有?长足进展了有木有?亲小嘴了喝交杯酒了有木有?
好吧,我必须告诉大家,最近家里稍微有点杂事,估计下一章更新隔日做不到了,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一周。等我找回状态一定加油赶进度!
晚点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