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还在迟疑,不知如何开口:“这……”
胤禛耐性就这么多,朝他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快说。”
胤禩坐得久了腰酸,一时站不起来,同胤禛说话时只能微微抬起头,气势便弱了三分,显得心虚:“弟弟是想说,不管是开源节流,战事一起,耗费无度不能测,若是能缩短战事,威慑策妄一流,或许?”
胤禛觉得这个弟弟是不是被自己被养傻了,同情看着他的头顶:“说得轻巧,行来艰难。”若真有这样的法子,他上辈子何须偏宠年氏一门,将遇良才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想了想,觉得还是给弟弟留点面子,便不抱期望地问:“你有更好的人选可举荐?”
这回总不会是老十吧?老八这是打算不顾时局提携娘家兄弟啦?
胤禩觉得胤禛面色不善,连忙说:“并非有更合适的人选,小十四是君父定了,如何能换?只是方才弟弟想到昔日台湾郑氏率舟师攻平安城时,曾经用过一种武器,后来极少听人提及。”
胤禛面色一变,迟疑确认问道:“你是说?”
胤禩:“国姓瓶。”
胤禛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直直喷道:“荒谬,何等姓氏敢做国姓?若是旁人口中说出这等话,直接以叛逆罪都是轻的,你疯了?提出这么个东西!”
胤禩无奈说:“哎,不就是那么个东西,四哥不喜欢闽南地区的旧称,改做火雷弹、风雷瓶的也不是不行。”
胤禛强迫自己盯着老八的肚子看,等他确认那里面果真有自己的种之后才再度开口:“你是怕老十四不够得意么?当着我的面儿提携旁人。哪怕那个也是弟弟,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这控诉真是字字血泪。
胤禩无语半晌,居然面皮有些滚热,阴暗的天色都掩不住微微发窘的神色。
这话说的,没脸没皮的!
胤禛清了清喉咙,想要给自己方才的行径转圜一下:“不是那个意思,这东西已经出现了一个甲子,你如何不知道为何我大清将士并未配备,这种凶器若是流入民间,引得汉人生出旁的心思,岂非遗患无穷。”说完,又觉自己说得太过冠冕堂皇,补了一句:“再说如今时局不稳,若老十四借由此役生出旁的心思,他在我额娘的心里,分量可不轻。”
真是越描越黑……
胤禩默默鄙视了一下胤禛的急智,低头喝茶:“事有轻重缓急,我亦是站在空虚的国库与一场劳民伤财的战事上考量,路子通或不通,四哥自可决断。”
这便是要撂挑子不干的意思了。
胤禛的心情一下子从“听见老婆当面为野男人说好话”转到“冤枉惹怒了情人”,连忙转换的语气,小心道:“是我一时只想着皇父明日会如何驳斥于我,才这样说的。你说的几个法子,我要细细参详一番,说不定得用。”
老八说的几个法子都是另辟蹊径,于他直来直去的做法不尽相同,能得成效也不一定。只是这个人选,他要仔细想想。
难得过来一趟,胤禛收了谈公事的心思,面色更加软和,对着胤禩道:“接下来恐怕不能轻易得闲,怕你想我来也不见得能出城,今儿我们好好说说话?”
胤禩侧目看他:说话?哪次说话时规规矩矩的啦?
胤禛也懒得绕来绕去,盯着胤禩的肚子道:“这也四个多月了吧?我听刘声芳说,这个月份也是稳妥的,碍不了事。”
胤禩听了立马不好了,这意思也太直白了,让他怎么说?
胤禛早清楚这厮的纠结,拉着他就要起身:“夜了,良辰莫负。”
胤禩面上有崩溃的迹象,又不好意思学那妇人拿肚子里的货做文章博同情,一犹一豫之间,二人已经纠缠在一处。
(和谐爬过)
晚上,胤禩没心没肺翻身睡熟过去。
胤禛慢慢看了他眉目许久,手指偷偷爬上对方已经微微膨出的腰身上,心中暗自琢磨着晚间胤禩说过的话。
国库、军功。
好的差事都让老十四得了,吃力不讨好的却压在自己头上。
老爷子越发猜忌儿子,不做不错,如何平衡是才是关键,又或者,等老十四领的军有了厉害的杀器,不必自己做太多,老爷子就会防着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多说了 一周1万字 之前锁了这么久对不起大家
国姓瓶是郑成功对付荷兰人的时候发明的,就是简单手榴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