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神君蹙眉。
“师尊有所不知,此乃西方的一种求婚礼仪。”不知何时泅渡上岸的玉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没想到赵公子竟然肯下跪求婚,看来他这回还挺认真。”
神君又一挥袖子。
檀溪对着再次落湖的玉髓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赵宁生忽然开口。
“自从与神女遇见,宁生头一次品到相思情苦,方知往日荒唐。此番相思刻骨不得解脱,是报应不爽,宁生毫无怨尤。只是人生之短如白驹过隙,宁生不敢奢求,只愿能与神女相伴左右,一生不离。为奴也好,为友也罢,宁生愿舍弃一切,不求名分。还请神女怜悯宁生痴心一片,现身相见。”
赵宁生这一席话说得如同杜鹃泣血感人泪下,围观人群竟然安静了向来,不时有人低声啜泣。
赵宁生等了一会儿,见碧水方向没有动静,目露失望,面色越发苍白。随即他又振作精神,朗声道:“也罢,神女不来,宁生便效尾生抱柱一直等在这里,以证心诚。”
众人更加感动。
檀溪心有所触,情不自禁喃喃道:“最是伤人相思刃,难以消受红颜毒。”
下一刻,檀溪与玉髓并肩于湖中凫水。
玉髓拍了拍檀溪的肩。“师弟啊,这水里还挺凉快的不是?”
檀溪苦笑。“这赵宁生怎么忽然对大师姐情深如此?实在有点蹊跷。”
“大师姐这样的人物,有谁会不动心?”玉髓找了块湖中石,翻身躺了上去。“师尊真狠心,明知道我最怕水。”
檀溪蹙眉不语。
“师弟,你说师尊他对师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静了一会儿,玉髓忽然发问。“难不成真是——?”
檀溪叹息了一声。“师尊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师姐这些日子不知去向,如今又出了这么一遭,也不知对她而言是福是祸。”
盘蒙神君紧紧盯着台上的赵宁生,忽然一笑。
“原来是情根。徒儿,你可又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他转身而去,步履从容轻快。
这一回,你要怎么脱困?为师实在期待得很。
此时,被求爱的“湖神神女”般若正身在城北悦来客栈蒙头大睡,自然也没听到赵宁生的深情告白。
梦中,赵宁生一把抓住她的手,柔情痴缠。“我的心肝宝贝小蜜糖……”
般若一抖,惊醒了过来。
没想到赵宁生刚被种上情根,偏偏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很显然,情根将见到的第一个人认作了钟情对象,导致她被赵宁生缠得烦不胜烦赶紧逃离了赵府。
她还不知道在碧水岸边的那一幕,否则恐怕是要吐血。
般若对情根了解不多,也不知它是否有解。赵宁生莫名钟情也就罢了,大不了躲着他走。更重要的是她拿不出情根给鹤昔王后,也就得不到帛山石,如何是好?
她喝了杯冷茶,头脑中清醒了不少。既然她不知,不如找个可能知道的人问问。
云上宫清音殿。
鹤昔王后微微一笑。“解法嘛,自然是有的。”
般若精神一振。
“只要取高等邪魔脐内三滴魔血,将之滴于中情根者的眉心,情根自然脱体而出。”
般若一怔。她最清楚不过,魔之要害正在肚脐,若从此处取血,对魔而言绝对是凶多吉少。不过高等邪魔自然法力高强,又岂能容人近身取血?
“般若姑娘向来除魔卫道,此事想必不难。”鹤昔取过一只匣子,递与般若。“本宫这里有个东西,也许能助姑娘一臂之力。”
匣中一段黑色香条,正是可令魔法力大失的菩提香。
般若静看片刻,合上匣子,绽开笑容。“多谢王后。”
鹤昔送她出门,笑意渐深。
般若,你可千万别令本宫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