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谦礼扔完垃圾回来，戚檬还被妈妈拉着手说话，简谦礼隐约听见赵阿姨说了句什么，戚檬点头应了，赵阿姨这才放开她，转而又和门口的另一个女人说起话来。

“你去哪里？”简谦礼看着戚檬问道。

戚檬略微有些不自在地躲避他灼灼的目光，随口应了一句：“没什么，去拜师。”

简谦礼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戚檬有些心虚地看着简谦礼的背影，他有没有注意到她在躲他呢？看这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但是却没有生气。戚檬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伤害这个少年。

吴玉屏的车就停在戚檬楼下，是最普通的黑色小轿车款式，这个时候能开上轿车的，家里家境也算很好了。戚檬家里本来有一辆，后来为了买房卖掉了。爸爸虽然幽默地说步行更健康，不过戚檬心里还是有点愧疚，如果不是她硬要说买朝阳新城，爸爸也不用每天走路上班这么累了。

一路上吴玉屏没有多少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戚檬会看眼色，自然不会上赶着去缠着吴玉屏说话，惹人心烦，所以乖巧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发呆。

吕秋住的地方真的很偏僻。吴玉屏七绕八绕地开了一个小时都还没到，车子已经往郊区去了。

最后吴玉屏在郊区的一栋双层别墅门前停下了。这栋别墅非常漂亮，黑色的镂空雕花的铜大门，透过大门可以看到门里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后是别墅的正门。整个别墅装修得颇西式，戚檬转念一想，是了，吕秋去过俄国留学，房子装修成这样不奇怪。

吴玉屏表情复杂，在门前怔忪半晌，才抬手去按门铃。

戚檬上辈子从来没有听过吴老师讲起她认识吕大师，可见其中必定是有些隐情的，按说吴老师知道吕大师的住址，可见得两个人是交情匪浅的，但她却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过这件事，恐怕这也是她第一次上门吧。

门铃按响了没多久，一个披着米色披肩的女人就来开门了。

戚檬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的确是吕秋吕大师！她看起来比上辈子见的时候年轻了不少，但冷清的气质一点都没变。

吕秋见到门外的吴玉屏也是愣了一下，但仍然开门了。

“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吕秋紧了紧披肩，看着吴玉屏说道。

吴玉屏没说什么，领着戚檬就进去了。

“坐吧。”吕秋把她们领了进门，随手把披肩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这是一栋复式的别墅，戚檬眼尖地看到二楼放了一台白色的大三角钢琴。戚檬跟着吴老师在皮沙发上坐下了。

“这是你女儿？”吕秋看了看戚檬，询问道。

“是我的学生。”吴玉屏有些走神，状态不是很对。戚檬担心地握了握吴老师的手，她再傻也知道吴老师和吕秋大师肯定是有些纠缠的，吴老师对她很好，虽然她也想拜入吕秋大师的门下，但她不想吴老师为了她做什么违心的事情。

吴玉屏安慰地拍了拍戚檬的手，抬起头对吕秋说：“我这次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孩子的，她很有天分。”

吕秋一下子坐直了，她眼神锐利地看了看戚檬，又忽然软下来看了看吴玉屏，嘴角有些绷紧：“你明明知道我收了阿布以后就不收学生了。”

吴玉屏低着头，没说话。

气氛滞了半晌，吴玉屏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孩子很有天分，你就看看，既然已经收了四个，收多一个也是收。”

吕秋抿着嘴半晌没说话。

“国内又不止我一个芭蕾大师，有天分的人无论谁教都是一样的。”

戚檬咬了咬牙，她拉了拉吴玉屏，小声说：“老师，吕老师不收就不收，我喜欢跟着你，咱回去吧。”吴老师平时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她不想看到吴老师为了她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她也的确和吕秋没有师生缘分，反正吕秋上辈子都没有收她，这辈子自然也不会例外。

吴玉屏不理她，仰着头看着吕秋说：“我今日上得你门就预得你的反应，哪怕你是和我斗气也先放一放，别耽误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