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谦礼默默地把她的袜子拉下来了。
伤口缠了薄薄的一层绷带,可能戚檬今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血从里面渗了一点出来,所以把袜子也弄脏了。
简谦礼随手从戚檬房间的抽屉拿出小药箱,把戚檬扶到了床上,他蹲在了地上细心地给她解绷带。
绷带下面她整个大脚趾的指甲都反了过来,颇有些血肉模糊的,老实说,真不大好看,还有味儿。
简谦礼顿了顿,拿起旁边的双氧水,冷静地说:“给你的伤口消消毒,可能有点疼,忍着点儿。”
消完毒以后简谦礼专注地帮她缠上了新的绷带,一边细致地观察她的表情,怕自己不小心弄伤她。
戚檬有些尴尬地说:“有味儿。”
简谦礼低头帮她缠,戚檬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他有两个发旋,戚檬心想,人家说两个发旋的人聪明,他果然是挺聪明的。
“还痛不痛?”简谦礼抬头看着她问,戚檬从上面看下来他的眉眼是挺精致的,她这一刻挺感动的,心里有暖流流过,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啊!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屁孩越来越会心疼人了!
简谦礼古怪地看着她笑得前俯后仰的,无奈地按住她细腻的脚背,“别动,药还没上好。”
后来简谦礼发现,兴许是和他分享了自己的伤口的原因,戚檬对着他越来越随便了。平时也不会特别注意什么了,打赤脚在他家里走来走去也就算了,有时候她还只穿着一件紧紧的练功服就坦然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简谦礼是很想苦笑的,她真是高估了他的自制力啊!
戚檬为自己参加首都芭蕾舞第一轮比赛所挑选的参赛曲目是《天鹅湖》。
这个题很泛,《天鹅湖》在芭蕾舞中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它广为人知,是每一个芭蕾舞者都不能绕过去的,几乎每个大大小小的芭蕾舞团都会不止一次地表演这个舞剧!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戚檬,她每年巡演的时候都会跳《天鹅湖》,对这部芭蕾舞剧简直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了,这个比赛是戚檬参加的第一个重要比赛,她自然要争取表现了!
吕秋听戚檬说选了这个舞倒没什么反应,她向来性格就是这样的,她完美,也要求别人完美。如果是别的老师可能会让戚檬换一个舞蹈,不敢选这个这么难的,但是吕秋自有一番傲气,对戚檬的知难而进她反而是有些满意的。
“这个题比较难,你自己训练的时候要绷紧一点,我也会适量帮你加一点训练内容的。你技术还是比较扎实的,但是感情严重匮乏!回去以后要多看看芭蕾舞剧知道没有。”吕秋叮嘱道。
戚檬自然应是。
她挑的剩余两首曲目分别是《葛蓓利亚》和《胡桃夹子》。
戚檬在吕秋家待的时间变长了,本来是一点到两点,后来延迟到了四点,大概那个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在休息的时候经常会听见外面有钢琴声。戚檬还记得老师家的那个少年,他可能每天都是下午练琴。
戚檬倒是挺享受的,因为他弹得非常好,休息的时候也算是一种享受。有一天吕秋忽然把门打开了,她出去了一会儿后,钢琴声停了,那个少年沉默着走了进来。
戚檬满头雾水地看着吕秋,吕秋指着他说:“这是我儿子,孙梓修,你没有舞伴,双人舞的时候他就带着你练。”
戚檬很惊讶。他每天都在外面练钢琴,她还以为他没有学芭蕾呢,怎么知道居然对方是会的!
孙梓修表情沉郁地走了进隔壁的房间换衣服,戚檬这才注意到原来练舞室的角落打通了隔壁,那块玻璃后面居然是门。
少年很快就穿着紧身衣出来了,但仍然是没什么表情。
平心而论,他跳得真的非常不错,起码带着戚檬跳是绰绰有余的。
“你跳得挺不错的嘛。”戚檬试着和他搭话。
孙梓修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跳自己的舞,戚檬有些尴尬。好吧,这种叛逆期的小孩尤其是小男孩她哄起来真的是很有压力!简谦礼那不算,对方压根不是一个正常的少年,丫早熟,熟透了。
跳着跳着,戚檬看他有点出汗的样子,想想自己也有点累,就说休息一下吧。
孙梓修第一次用正眼看她,对方的眼神高傲又轻蔑,声音冷淡地说:“你的体力就只有那么一点吗?”他的声调偏沉,听起来很有磁性,一点都不像一个少年。
戚檬自然也听出声音里的不耐烦,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个小少爷了,不过她自然不会傻到和他争执,笑容僵了,“那就不休息了。”
孙梓修更是诧异地看着她,眼神清澈,但是口中说出的确不是什么善意的话,而是:“居然连自尊都没有吗?”
戚檬:“...”
看她哑口无言的样子,孙梓修心里很痛快。
戚檬还是忍!无论如何这里都是导师的家,面前这个让人讨厌的少年是她导师的儿子,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别和年轻人一般见识!
孙梓修又和她一起跳了一会儿,终于不耐烦地撒手,“一个小时也到了吧?”他抬头看钟,差一分钟就到一个小时了,他满意地走出了这个舞蹈室的门。
戚檬看着他的背影郁闷,她今天是倒的什么霉啊!本来以为是个忧郁的小王子,没想到居然是个毒舌的霸王龙!
回去的时候戚檬就有点郁闷,跟简谦礼唠叨说导师的儿子真是难缠啊。
彼时简谦礼正在帮戚檬踩鞋子,戚檬打着赤脚弓着脚背去拱地上的热毛巾,这是训练的一种,可以让她的脚背变得更加圆润漂亮。
“还有抓木偶的神态,特别难,老师让我想象自己是木偶,她老是说我太活泛,恨不得我简直变成了木偶才对!”戚檬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变得三八了!她惊悚地发现,这明明是闺蜜的话题有木有!简谦礼居然还听得一本正经的!
莫非,他真是个受?戚檬目光诡异地偷瞄简谦礼。
简谦礼哭笑不得地敲她的头,“脑袋瓜子里面想什么呢!”
戚檬还振振有词地反驳:“这不怪我啊,这不是你那表现太让人误会了嘛...”
“梦梦,谦礼,吃水果了!”戚妈敲门。
戚妈也知道自家闺女要比赛了,她也紧张啊!这可是去首都比赛啊!所以她最近不但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戚檬,作业也不催她做了,就怕给她一点儿压力!玉屏可是说了,这个比赛很厉害的!是国内很厉害的比赛啊!
眼看着比赛的日子临近,戚妈都已经琢磨着怎么请假然后一家人都去看戚檬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戚檬:你当年是不是嫌弃我了!呜呜!伤口这么丑你还非要看!
简先生眯了眯眼看着对面抱怨的老婆,没出声。
晚上的时候,戚檬被简先生翻过来,翻过去,翻过来,又翻过去。
简先生的思想特别简单,把她做晕过去她就不会有心思老是想那些陈年旧事了,免得她记性这么好,八辈子的事情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