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绒不提到慕奚晗还好，她这样一提起，慕奚晗突然想起戚婉婼之前的担忧。

慕奚晗眼里的愧疚淡了下去，他从来都是干脆的，既然做了选择，他就绝不会拖泥带水：“晚了，夜凉，你也早点去睡吧。”

虽然他觉得戚婉婼的担心来的莫名其妙，他唯一一次违背他的做出的承诺就是因为她，既然他答应了，他肯定就会做到，他不觉得世界上好会有另一个像戚婉婼一样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与他认识十年之久的柳亦绒不行，慕氏的偌大的家业不行，他的前二十一年中没有出现，他的后几十年除了对戚婉婼，他也不打算让这样的情绪再次出现。

柳亦绒的声音在夜色里凉的有些凄婉，这次她是真的有些心寒，她没想到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孩子，慕奚晗就对她这么决绝。

“你应该忘了吧，当初李管家把孤儿院的孩子领过来，让他们陪着你玩。可是那时候的你就像是一个冰娃娃似得，冷着脸谁也不搭理。”

太过久远的回忆，总容易让人柔软下来，当初让痛侧心扉的事情，现在由他看来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我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柳亦绒也陷入记忆当中，问出了一句她平日里一定不会说出的问题：“那是的我是不是很滑稽，扎着两个难看的麻花辫，穿着洗的褪色的花裙子，也怪不得那时候的你不愿意理会我。可是你不知道那已经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了。”

孤儿院的一段生活，一直是柳亦绒讳莫如深的往事，也是她极力想要摆脱的往事。

本来她是想勾起慕奚晗的愧疚，没想到自己却陷入当往事之中，她苦笑到：“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之前见过你的，在孤儿院里面。那天我其实一眼就认出你了。”

慕奚晗怔怔的静了会儿，眼里的惊讶慢慢散去，然后平静的说：“是吗？”显然他不想多谈关于在孤儿院的往事。

柳亦绒眼神复杂，开口问道：“奚晗，你这么年都没有想过去了解你流落到孤儿院的真相吗？”

慕奚晗的神情马上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冰凉不耐：“没有想过，完全没有必要。”他打断柳亦绒的开口，继续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

柳亦绒的脸再明晃晃的灯光下，变得一片惨白。

慕奚晗不忍，顿了顿又说：“兴中大厦那边的公司你想呆就呆吧，我不会再拦着你，我会安排人安置好你的。如果你改变主意想去慕氏，我也会替你安排的。”

“这算是你的补偿吗？”

“你认为是就是吧。”

说完他就向着他和戚婉婼的卧室走去。

柳亦绒看着慕奚晗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深思，她低声喃喃道：“奚晗，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太过于在意，才会显得这么漠不关心？”

而且补偿？她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