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沅面上涌现几分伤感的模样,“臣妾对我姨娘的印象不深,只知道她原先是个丫鬟,生下臣妾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她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吃不饱穿不暖的,宁秋水也不过问,只靠着宁思渚母亲这位当家主母用施舍的姿态给她日常所需,简直是叫一个小孩子自生自灭。
话已至此,赵挽若是再不明白她的状况,就白当这几年的皇帝了,只细细一番联想,便能想到高墙大院里的一处小院落,女孩封闭落魄的生活,大概与丫鬟差不多了。“对了,你可是住在东园?”
“是呀。”
原来他夜探宁府,曾经从东园作为入口,那里人流稀少,很难被发现,他那时时常见到夜半时分会有少女的嬉戏声从小房间里传出来,到底是苦中作乐。赵挽沉默半晌,问:“你进宫了不是很好?”锦衣玉食,高高在上。
“皇上待臣妾不薄,臣妾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后宫险恶,一个稍稍不注意便会香消玉殒,她从前也很是恐惧,富贵险中求,想要过得好一点,必须要傍皇上这条大腿,一路高升。
“你知道就好。”赵挽再无其他言语,只是将那副中堂收了起来搁在书案上,继续看折子去了。
宁思沅将自己的被子提了提,寻思着第二日吩咐人将他写的那副字找个敞亮的地方挂着,又暗自琢磨了一番赵挽待她的态度,大概从一开始也是厌恶的吧,后来用盛宠表示他对她、对宁家的安抚,时至今日,应该还是有些怜惜的。都说君心难测,只要对他推心置腹,想来不会吃太多的苦,宁思沅微微含笑,一夜长眠。
第二日一早赵挽走后,宁思沅伸了伸懒腰,唤来人服侍自己洗漱,“昨晚皇上可曾离开过?”
“三更时候离开过,四更多便回来了,一直待到要上早朝。”太监小侯回答。
宁思沅面色一沉,“为何不叫本宫起来?”
“主子身子不舒服,做奴才的不忍心叫您起来。”
宁思沅将脸别了过去,思索一会,道:“罢了,本宫不过是担心服侍不周而已,像是皇上早朝这等大事,本就该亲历亲为,怎么能一顾不顾独自安睡?”
小侯谦笑着点了点头,“主子不必担忧,这样的事情怎会传出去?皇上对娘娘的关怀无微不至,也不忍心累了您呢。”
“本该多谢皇上的。”宁思沅垂眸,她倒是不曾考虑过自己人就有小琢一个,却舍不得她熬夜,剩下的宫里人都是赵挽安排的,怎么可能向着她呢。这样一来,怎么办才好,她必须要知道赵挽为何一直待在她这里,为何要利用她……
过了三天,身体基本上好了,宁思沅算了算日子,想必今晚赵挽会找她侍寝,此刻也顾不得小琢受苦,叫她半夜时侯注意着,只要皇上一走,一定要快速进来服侍她!
果然如她所料,赵挽今日兴致很高,两人氛围营造得十分好,幽暗的烛光下,宁思沅脸色红扑扑的,看得赵挽心神荡漾,时不时抚摸她的腰肢。宁思沅险些以为赵挽越来越顾及她的感受,可就在银白之光划过之时,她的心里黯淡下来。
赵挽见她熟睡,为她把被子盖上,低声说了一句:“真是个妖精,朕险些把持不住了。”说完这话,将自己的衣袍穿好,大步离去。
少顷,宁思沅幽幽睁开眼睛,从颈下摸出一块肉色的面团,送到烛火处一照,上面一个芝麻大的针眼清晰无比,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待小琢一进来,宁思沅连忙将她拉到床上去,两人将衣服对换过来,又吩咐小琢暂时躺好,她自己则举着宫灯走了出去,寝殿门外两个看守的太监也有些疲累,没去细看她。
寝殿外面一片漆黑,唯有一处泛着幽暗的光芒,宁思沅攥紧了手心,脚步轻缓地移了过去,用手指在纺纱窗上捅出一个小洞。
外面可以听到赵挽那熟悉的声音,“朕今日险些被那女人缠住了!”隐隐的还能听出他的无奈。
“皇上还是控制住了,很好。”这句话像是谁说的……陆简之!
接着可以听到衣袍簌簌落下的声音,她便看到赵挽赤着身子躺在榻上,还是趴着的!
然后,陆简之朝着他走近,一身白衣垂下,遮住赵挽的后背。
宁思沅瞪大了眼睛,怎、怎么可以这样!一定是她偷窥的方式不对!赵挽他竟然是同!性!恋!是同性恋也就算了,前世见多识广的她虽然诧异但也能够接受,但是身为帝王,他竟然不是攻而是受!温文尔雅的陆太医化身强势攻,攻的还是闷骚皇帝?!
不行了,她的眼睛要瞎掉了,她连忙后退一步踉踉跄跄往回走,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忘记把灯笼带上,连忙回来捡,却突然看见门被一脚踹开,赵挽披了一身墨袍冲了出来,一招擒拿将她扣在门板上,手指紧紧掐住她的脖子。
宁思沅斜斜扫了赵挽一眼,发现他身上还穿着陆简之的官服!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是言情没错的!
作者刚刚脑子被门挤掉了吧?
喵了个咪的……
好吧,下一章会解除女主的误会~~~~~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