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慢腾腾伸出手,随口问:“不是下午才去爸家吗?”这么早换好衣服做什么?
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倨傲,“现在去挑衣服、做头发,你穿成平时那样我带不出去。”
“……”
这是言景旸第一次陪路曼挑衣服,但是……跟她想象中的场景完全、颠覆性的不同。在路曼的幻想里,这件事应该是很浪漫很偶像剧的:她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言景旸放下手中的杂志抬头,目光赞许或者不认同。
然而现实是,言景旸迈开长腿走在前面,将他看好的衣服扔给身后的人,之后指了指试衣间,“去里面试,只把你觉得看起来不会暴露你年龄的衣服穿出来给我看就好。”
路曼坐在试衣间里,跟一堆前胸后背不分的晚礼服大眼瞪小眼。这些任何一件穿在身上,都能满足他“不暴露她年龄”的要求吧?但是为了表现出她是真的有在认真试衣服,在试衣间足足憋了半个钟头后才随手挑了一件淡紫色小礼服。
她推开试衣间的门,导购小姐很快迎了上来,夸赞喋喋不休,“小姐好有眼光,紫色代表优雅高贵神秘,这件晚礼服简直就像为您量身打造的一样,穿在您身上就像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
没看到言景旸的身影,路曼适时打断她,“刚刚在这里的那位先生呢?”
导购很贴心地往旁边指了指,“那位先生去那边接电话了,”眼中闪烁的光芒丝毫不加掩饰,让路曼有一瞬的不舒服,导购低声问她,“你们是兄妹吗?你们爸妈是怎么生出这么一对养眼的儿女的?”
路曼很为难,“其实,那位先生是我老公。”
“呵呵……”导购干笑起来,“小姐您真显年轻啊,看起来就像学生。”
“哦,其实我是还在上学。”
“呵呵呵……”
在导购僵硬的笑容里,言景旸电话接完,已快步走到她身边。
“很合适。”他评价,眼神难得有些许流连,转头对导购说,“把这件……”想了想又改口,“把她穿来那件包起来。”
坐回车里,言景旸对着司机淡淡吩咐:“去吃午饭。”
路曼看了眼时间,迟疑地,“现在还太早吧?”
他转头看向她,良久才转过头对着前面说:“去J&G。”
车子很快在一家美发会所前停了下来,下车后言景旸吩咐司机去附近买紫菜包饭,路曼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他真的饿了,早饭没吃饱?
言景旸没有理会她质疑的眼神,自顾自地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两人一进门便有发型师走过来,细细打量了路曼一番,转头问言景旸,“言总,这是您妹妹吧?”
言景旸极轻地笑了一下,按在身边人肩头的手力道大了些,“我、太、太。”
三个字极缓慢地从他口中流泻出来,路曼心里淌过一丝甜意,自动忽略了他咬牙切齿的语气。
发型师却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言总,您、您太太还真是年轻貌美啊……”
“过奖了,”言景旸这时将她向前轻推了一下,“给她做发型,最好一眼就能看出她已婚。”
言景旸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翻着杂志,发型师为难地盯着路曼额前的刘海,过了好久才动剪刀。
两个小时后,路曼的肚子开始奏乐,忍不住从镜子里看一眼言景旸,再看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在镜中不期然相撞,她慌乱地收回视线。
一盒紫菜包饭出现在她面前,“现在知道饿了?”她正要回答是,却被他打断,“我也饿了,这只够我一个人吃。”他看了一眼时间,语气诚恳温柔地一塌糊涂:“大约四个小时后,发型就做完了,你稍微忍一忍。”
“……”她可不可以不忍?
路曼心里的忏悔词念了有几千遍以后,煎熬的四个小时总算过去,她已经没心思观察新发型是否合他的意,整个人已经饿到四肢无力、眼前发黑的地步。
终于忍不住诉苦:“我好饿……”
言景旸却像没听到似的,她一上车,他便让司机发动了车子。司机先生自然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一路上车速不减,很快飚到了路曼整整一年未曾踏足的路宅。
车子刚一停下,言景旸抬眸看向后视镜与前方司机的视线撞在一起,司机先生收到信号很识趣又自然地下了车。
路曼从司机的背影上收回视线,局促地对上言景旸的黑眸,“我们,不下车吗?”
当然要下车,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言景旸在她震惊的目光里俯下身,头埋在她颈间,薄唇贴上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吮出一枚精致的吻痕。路曼头脑中的某根弦“嗒”地一声断掉了。
晕乎乎地被拖下了车,走到门口,言景旸牵起她的手,动作从容优雅地按了门铃。
门开得很快,路臻动人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那双眼睛更是亮地灼人,“路曼,景旸,你们来了,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