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渊的评价很中肯:“肉煮得程度恰好,嫩而不烂,料酒很入味,整体吃起来酸爽,就是糖放得有点多。”
“这样吗?那我以后尽量少放糖,”路曼撑着下巴看他,“哥,为什么自己煮的东西会尝不出味道好坏呢?”
秦礼渊啜了一口芒果汁,嘴角微微勾起:“可能人对自己的事最容易后知后觉。”
路曼“哦”了声,拨开排骨上的花椒,夹起一块仔细尝了尝,确实有些甜了,不过是她喜欢的味道。
秦礼渊并没在别墅待多久,他最近实在是有太多事需要忙,勉强抽出这一点时间来看她,回去之后熬夜加班恐怕是无可避免了。
路曼把剩余的排骨放进冰箱,想着等言景旸回家,热一热还可以继续吃,便交待王嫂不用再准备晚饭。
所以言景旸这晚一回家,等待他的便是一块一块又一块的糖醋排骨。
路曼下巴搁在餐桌上,正兀自出神,看到他回来连忙坐起身,“你回来了。”
言景旸淡淡应了一声,疑惑:“晚饭就吃这个?”
以往晚饭虽不隆重,但至少有四五个菜,两个人平时吃得不多,大多时候会有剩余,路曼一直觉得那样很浪费。
“嗯,这些足够我们两个吃,我还做了西米露,你要尝一下吗?”
言景旸留意到她用了“还”这个字眼,指了指桌上的排骨,随意问道:“这也是你做的?”
“对,”路曼点点头,“今天我哥来过,本来是做给他吃的,但他走得急没吃完,这些是午饭剩下的,”路曼看他脸色不对,以为他介意饭不是新做的,连忙解释:“不过一整个下午它们都在冰箱里,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吃坏肚子。”
言景旸不悦地蹙起眉,嗓音里像夹杂着细碎的冰渣:“没事做什么饭。”
路曼怔了一下,低落的情绪一闪即逝,她耸耸肩:“你不要吃就算了。”说着将盛着排骨的盘子拖向自己这边,顺口问了句:“要帮你叫外卖吗?”
言景旸没说话,蹙起的眉峰仿佛怎么压都压不下,路曼淡淡扫了他一眼,从容不迫地拿筷子夹起排骨,她一块接一块地喂进嘴里,完全当他不存在。
言景旸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胀得他既没胃口又说不出话,他拿过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却因为动作太大呛得咳嗽起来。
路曼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把纸巾推到他面前,“你如果不饿,不用坐在这里陪我吃饭,这样很浪费时间。”而且他面色沉郁地坐在她旁边,她吞咽会有困难。
言景旸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恶狠狠地像要吃人:“谁说我不饿。”
路曼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糖醋排骨摞起的小山,峰顶一点点下降,终于忍不住问他:“很好吃吗?”
“并没有,”言景旸顿了顿,“比起王嫂做的差很远。”
那你还吃那么多!还把我的份也吃了!路曼在心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挑出西米露里的芒果来吃,内心挣扎了一下,问他:“那这个你要不要吃?”
言景旸淡淡瞥了她面前的东西一眼,“你确定那个能吃?”
这次路曼再也不相信他的节操了,大口大口地解决完西米露,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不能吃。”
“……”
言景旸将他晚饭时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发泄在了睡前的某件事上,这晚的他像极了一头被惹毛的狮子,蛮横狂野,不知节制。最后的时候,路曼觉得她腰都要断了,迷迷糊糊靠在他依旧滚烫的胸前,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
以后做这件事之前一定要先给他顺顺毛,否则受罪的那个人总会是她自己。
在路曼不急不缓的复习节奏里,在两个人依旧算不上相处融洽的夫妻生活里,这个暑假慢慢接近了尾声。
开学前一天,路曼接到乔任的电话,他说夏令营进行得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免试去F大读研,路曼传达了自己的祝福以及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挂下电话后,默默对自己说了声: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