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珏知道,如果夏山峯不在了,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或许用不着去寻短见,自己就已经先奔溃先疯了,可那是她控制不了的事情,如果她还清醒着,她一定会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把对亲友的伤害减到最低。
这些都是她在无菌室外面陪着夏山峯度过危险期的时候想过的,她可以放任自己一时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但也只能是一段时间,而不可以永远陷在悲伤里面。现在她就必须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峯峯不是没事么,他不是很有希望醒过来么,自己还得为他和自己的将来好好奋斗吧。
如果两个人都与世隔绝、不通世事了,那等他醒来的那一天,自己除了说一句“峯峯你终于醒了,我好想你”还有什么别的可说呢。还有,万一他醒过之后却失忆了怎么办呢,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自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爱一个人并不是可以为他死,而是可以为他活。
祝珏决定,除了自己的本专业,她还要辅修夏山峯的专业,如果他醒过来了,这些东西一定会用上的,自己到时候还能帮他,要是醒来的时间早,只要能赶上进度,或许他就不用降级不用延迟毕业了,嗯,峯峯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赶上进度的。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和目标,祝珏不舍的心情稍稍淡化了,一个学期过得非常充实和忙碌,唯一可惜的是夏山峯还是没有醒过来,不过他身上的伤口倒是都愈合了,已经转院到了京城。
每天学校、医院两头跑,这就是祝珏生活的真实写照。
“峯峯,我的大二生涯就要开始了,你看看你,都休学一个学期了,要是你再不醒过来,落下的课太多就补不回来了,每学期最多能修读的总学分是固定的,到时候回学校上课,你还是得从大一读起,你就得叫我学姐了。”祝珏还是喜欢跟他开玩笑。
只不过她想要好好生活,有些人却牟足了劲想要翻盘,在新生报到那天,祝珏在系里的报到注册处负责收录取通知书,意外的看到了吕佩玦作为插班生到了她所在的班级。
什么情况,祝珏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插班生招的是那些高考发挥不好但经过大一一年努力想考进更好学校的人,插班生一过来就是大二没错,但那都是些勤奋、努力、刻苦的学生,俗称学霸,吕佩玦算什么?她压根连高考都没参加好不好。
难道你是嫌我这段时间忽视你了,没有虐你,皮痒痒了,主动故意蹦跶到我面前来给我虐的?祝珏远远地看到了吕佩玦,冒出了奇怪的念头。
傻不傻啊,你身上不还有毒瘾么,我本来没想着动你也是因为没了祝繁这个饲主想你好好被毒瘾折磨折磨,你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呢,祝珏的想法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还有那个老太太,她好好养着你也就罢了,非得把你往火坑里推,也是个不安分的啊。
吕佩玦心里也挺冤枉的,在祝珏这里的教训她吃的够多了,没有了大的靠山撑腰她也不想往祝珏面前凑,但那个老太太非得安排自己来B大给祝珏找不痛快,抹黑祝珏的名声,做不好就不给自己供货,她尝试过没有那些白粉的滋味,已经不是“生不如死”这个词语能形容的了,那种感觉她一点也不想尝试第二次,被逼无奈,她也只有就范。
不得不说,这一年来吕佩玦也学乖了不少,看着祝珏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她下意识的就有些心虚了,不敢说话。
不能这样,吕佩玦暗暗给自己打气,现在却是让她名声狼藉最好的时刻,来报道的新生都不了解情况,祝珏现在辩解也没用,他们才不管事情真假,只要有八卦看有八卦聊就好了,在B大她也不敢封杀流言的传播,她再想澄清再想解释清楚也还不是越描越黑,只有等流言自己消下去。
“姐姐,怎么是你?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吕佩玦的神态举止落在众人的眼中就是一副惊喜又带点伤痛的样子。
祝珏不理她,这点正中吕佩玦下怀,这样她就可以自由发挥了,“姐姐你是不是不敢认我,你为了祝氏对付爸爸,甚至还把爸爸送去坐牢,又把妈妈丢到了疯人院里,还让我一个人待在医院里由于付不起药费被赶了出来,等我好不容易到家了却发现房子被你卖给银行抵债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吕佩玦泪如雨下,我见犹怜,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可惜,祝珏对此一点都不感冒,也没打算接招,她只说了三个字:“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