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应礼也黑着脸,一言不发:虽然刚进派出所的时候只顾找儿子,可一看到闺女的惨相,真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活劈了那王八蛋。老婆絮絮叨叨的虽然烦,可说的也没错,这孩子,真的不能让妈带了。
余奶奶拿着小筐子,正坐在门口剥小豆。一看儿子儿媳妇回来,愣了愣:“怎么了?孩子在店里闹了啊?多大点事啊?看把我小丫给吓的,都不吭声了啊。”
余果在派出所的时候被警察叔叔教育了一下,一看余奶奶,马上拍着小胸口:“拍拍,拍拍(怕怕)。”
“姐姐打你啦?该。”余奶奶好笑的来抱余果,让余应礼李程荷回去看店。
李程荷不松手,护了孩子进屋,竟然没打招呼;余应礼也一样,跟着老婆进屋。
余奶奶摸不着头脑了,纳闷的拉着余恋薇,也进了屋。一进屋,正好看到‘惨烈’的余萌,‘啊呀’一声,半搂着余萌着急:“怎么了怎么了啊?这才多会工夫啊,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哪个打的啊?哪个--”说着话,眼泪就像雨点似的‘叭叭’的直往下掉。
“唉,姆妈,”余奶奶的样子,余应礼也说不出话来:是啊,老人有什么错,只是大意了点。
李程荷可不管,恨恨的瞪了余奶奶一眼:“还怎么了,孩子差点被拐子拐了,要不是小丫机灵,这孙子孙女你也别想见了。”
“嗷嗷,”余奶奶糊花了一张老脸,一听,顺手拿了根门栓就往外跑:敢惹老余家的人,真的是活够了。
余应礼忙把余萌放一旁,拦了余奶奶,轻声:“姆妈,抓到人了,公安说了让他坐牢。回来吧,回来。”说着,连拉带拽的把余奶奶拉回屋,“姆妈,拿点什么给小丫消消肿啊,嘴都张不开了。”
李程荷见余奶奶的样,也不好再怪,只搂着余果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孩子带身边才放心。
“应礼,到南街那边的茶馆把你爸喊回来,收拾收拾,明天就回去。”余奶奶噙着泪,点头,到小天井的土墙头扒草药去了,暗处下决心明天就回乡下。这城里坏人多,一个没留神,就出这种事,还是早点回去好。
余恋薇从派出所出来就颤颤的,心里悔的不行,如果不是自己臭美,弟弟妹妹也不会碰到这种事。
余萌坐在椅子上,伸手拉过余恋薇的小手,轻拍:唉,这孩子,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戴帽子了。
“不行,孩子都放这里,我自己带。”李程荷坐到余应礼刚才的位置上,搂着仨包子,坚定到。
余奶奶不听她的,自顾自的给余萌捣草药,没理会李程荷。
余萌拉了拉余恋薇,脑袋朝余奶奶点点,又朝李程荷点点,示意姐姐选哪个。
余恋薇愣了一下,冲李程荷这边点头。
余萌点头:我就知道,你肯定选老妈。
余果看两个姐姐玩,也冲着余奶奶点头,很用力的,好像余奶奶是小核桃,他的脑袋是小铁锤似的。
李程荷没留意孩子们的动静,只是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又重复了一遍:“我自己带,下学期就把恋薇和小丫转学。”
余奶奶把捣烂的草药糊到余萌的脸上,又拿了张草纸贴上,防止草药散开:“城里歹人多,恋薇小丫的没关系,果果要跟我回去。”
余萌顶着好似某个岛国的国旗图,歪着脑袋看余奶奶:奶奶啊,你连我也不要了啊。
李程荷松了一口气,再接再厉:“果果也留城里,明年下半年就能上幼儿园了,东街就有,我们接送方便的。”
“那就明年再送来。”余奶奶封了李程荷的后路,很不客气到:这乱七八糟的地方,也就你们当块宝地,哼。
李程荷很讶异余奶奶的厚脸皮,没说话:妈呀,你没看好孩子才有这种事的哇。现在倒好意思和我抢孩子来了,就你这放羊带法,我能放心啊?
正说着,余爷爷被余应礼小扶着,小跑进来,气都没喘匀呢,力挺老太婆:“嗯,回去回去,明天都带回去。想跟爸爸妈妈的自己留下,果果不能在这里,你们自己看着办。”造反了,老余家的丫头也是老余家的,居然敢打成这样,这狗杂种,哼。
余爷爷发话,李程荷再愤怒,也不敢呛声,只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余恋薇看了看这个,看了看那个,小声到:“我跟妈妈。”反正周末也要到城里学书法美术的,外婆也说了能早点进城就早点为过来,好多学点。
余萌指了指余奶奶,表示自己要回乡下:城里厉害的小朋友太多了,我还是在乡下当我的挟鸡头’吧。看来,自己真的是个习惯控啊。
余果看小姐姐捂着腮帮子指奶奶,也学着小手指余奶奶:“来来,来来(奶奶)。”
“就这么定了,等小丫大些了,你们再给她转。你们也忙,恋薇大些,懂事省心。我们虽说骨头老了,看人也还能看。等回去了,我自己接送小丫。”余爷爷一锤定音,转身朝外走:打了老余家的人,光坐牢太便宜了点。前儿蹭茶的那老头不是说自己是指导员他爹嘛,一顿茶钱,刚好补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