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回来了。”仲伯阳笑着道,姚善礼也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棋子,“五妹。”
“大哥怎么来了?你们俩个忙人何时这般闲?”五丫笑着回答,暂时将忧心忡忡抛在脑后。
“下了朝,妹夫邀我来下盘棋。”
五丫走到石桌边,坐在石凳上盯着棋盘看了半天,清咳了两声:“你们继续。”
仲伯阳将白子放下,姚善礼道:“不出两步,我就要输了,莫不如我提前认输技不如人啊!”
仲伯阳大笑起来,“娘子,你看看这棋走得如何?”
“我只认得这是黑子和白子,哪懂什么棋艺。”五丫扭过头去,姚善礼道:“我这个妹妹,若是失眠了就给她本书看,除了字体娟秀外,恐怕在琴棋书画上没什么研究。”
“大哥你是来接我老底的,还是来下棋的?”五丫羞红了脸,“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么?”
“娘子年幼时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大舅子尽管说来。”仲伯阳却来了兴趣,完全不理会一旁坐着尴尬到死的五丫。
“上过树,说自己是凤凰,然后从树上摔了下来,结果把我二妹的胳膊压骨折了。还养过一只大黄狗。”姚善礼笑着道。
仲伯阳憋着勉强自己,好在没有笑出来,看着五丫快能滴出血的脸,仲伯阳道:“娘子,在下佩服佩服!”
用过晚膳,说了说佟晚晴怀孕的情况,姚善礼才离去。
睡前,五丫则拖着一身疲惫爬上了床,仲伯阳把她的头环进怀里,道:“想不到娘子幼时那般调皮。”
“谁小时候没做过点傻事儿。”五丫实在找不到理由解释自己那些丢人的行为。
“装什么凤凰,在我这里娘子就是我捡到的宝。”仲伯阳说着轻轻吻了五丫的额头。
“夫君,你确定父亲母亲不知道你之前夫人的孩子的事情?”五丫小心翼翼的问道,仲伯阳的回答出乎她意料,“以前确定,后来不确定,再后来放下了这件事。”
“为何放下了?”五丫皱着眉问道。
“人这一生有很多执念,对待他人或者对待自己,当执念过分的时候就会变成怨念,所以怨念往往源自于遗憾。人死不能复生,你若一直执着于一个已故的人,对已故的人表达亏欠,她也不能复生,更不能收到,也影响了你自己的人生。毕竟活着的人应该去珍惜去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我对她是责任上的一种歉意,觉得她的死是我的亏欠。可是若我一直觉得亏欠她,那么我也会亏欠你。”仲伯阳说完这些话揉了揉五丫的头,“有些时候未必非要揭开真相,你找到了就解开了你自己心里的那个疙瘩,揭开真相,未必会比蒙在谷里或者装傻要好,可能受到伤害的人更多。”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利益,不同的想法,你没办法去要求每个人,更没办法去控制每个人,做好自己就好了。”
“所以你也不必再心里对大嫂的死觉得有所亏欠,一切都是因果报应,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结果也是她自己选的。”
仲伯阳虽没有言明一些事情,但五丫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她也终于明白什么叫目盲心明,相反心盲无明,心不盲人才能不盲。
而有些事情也未必放在明面上最好,人要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样的秘密应该烂在肚子里。
“那你有想要过世子之位么?”五丫问道。
仲伯阳道:“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不会要,给我了我自然不会推脱。”
人生好像就是这样,是谁的注定就是谁的,你越是争越是得不到,很多东西都是命定的,就像大奶奶,本无心利益,却被人一步步逼坏,自己又将自己一步步逼上绝路,人生就是这样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