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白皓，康羽佳终于明白，白家二少爷为什么非要白皓回去，原来这样的一个白皓，竟然也会有着这样的经历。

“羽佳，你让我来看封尧，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白家人没跟你说过吧？我以前的生活？”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玩世不恭，白皓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变的强悍起来，让康羽佳立刻紧绷起了身躯。

“没有。”完全被压迫，所以康羽佳半晌才说出这两个字。

“呵呵……”

白皓轻笑，忽然伸出手摸向康羽佳放在桌子上的手，带着暧昧的感觉。

“知道么？我二十岁离开白家，玩弄了不少跟你一样的男孩子，一直到二十五岁遇到封尧才收了心，这两年也就跟着封尧而已，羽佳，你明白我的意思。”

被白皓轻轻抚摸着的手没有收回，康羽佳就任由勾着唇的白皓摸着，没有说话，褐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讶异。

本来就觉得白皓并不会是天真无邪的人，可是听到这样的话，康羽佳还是觉得心中有什么在蔓延，二十七岁的白皓，怎么会只有封尧一个人？二十岁离开白家的白皓，又岂会是封尧这种人能够迷惑的？

“我原来一直在上面的，离开白家之后陆陆续续找了几个在一起，可惜都找不到什么感觉，其中有一个跟你的气质一模一样，明明长相也不是最好的，也不会说什么让我高兴的话，可是我却跟他在一起了一年。”白皓的手已经拉住了康羽佳，而他看着康羽佳的眼中充满了怀念，这种怀念，是带着祭奠的。

康羽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白皓的悲伤，跟他很像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一年之后，我腻了，说要分手，那家伙竟然哭着求我，还跪在地上求我不要分手，可是没办法，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跟一个男人走下去。那时的我有时候也会像是现在的封尧一样出去打野食，不过那家伙都知道却从来不说，后来啊，我要离开，可是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就看到他躺在我的床上。”

说到这里，白皓停顿了下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康羽佳。

“他眼睛的颜色跟你很像，当时他还睁着眼睛，那双带着泪的眸子里面还充满了祈求，可是我亲他的时候，他不会回应了。我抱他，他不会高兴的回抱我，我亲他，他不会热情的回应我，我抚摸他的身体，他再也不会露出害羞的模样。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能离开谁就不能活的，可是他说，如果我离开他，他就会死掉。”

白皓的脸上是一种康羽佳看不懂的疯狂，这种疯狂，让康羽佳想到了沈如静，上辈子的沈如静。在这一刻，康羽佳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上辈子白皓会救他，白皓会对他露出温暖的笑容，白皓会用那暖棕色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的身体是冰凉的，我当时抱着他，很久之后，才发现我离不开他。他会喊着我哥，然后喂我吃东西，他会因为我跟别人上床伤心的偷偷掉眼泪，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就这么抱着他，整整一个月之后，才接受了他的死亡。”

被白皓拉着的手松开了，康羽佳看着那暖棕色的眸子变得暗淡无光，明明眼前的人没有表情，也没有眼泪，却让康羽佳感觉到了那深切的悲伤。

“后来我把他的身体处理掉之后，带着他的骨灰遇到了封尧，之后的两年没有再去找别人，让封尧在上面，两年的时间只有封尧一个人。”

说到这里，白皓脸上扬起甜蜜的笑容。

“所有人都以为我爱上了封尧，白家调查我的那些人，还有以前认识的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爱上了封尧。”

康羽佳再一次审视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曾经他感觉到无限温暖的人。

原来，这个人的所有温暖，都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就连脸上那让人心动的温柔，也是假的。

白皓根本就不爱封尧。

他陪在封尧身边，是因为封尧跟他是同一种人。封尧就算是有喜欢的人，也会出去沾花惹草，而白皓扮演的角色，就是曾经跟白皓在一起一年的那个人。站在那个人的角度上，体会那个人的一切。

干净温暖的喜欢一个人，真诚无比的爱着一个人，彻彻底底的依靠一个人。

这是白皓对自己的惩罚，体验那个人的人生，感受那个人的痛苦。

“羽佳，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差点以为是那个人出现了……可是不是。”

白皓话题一转，转到了康羽佳的身上，原本脸上所谓的甜蜜也消失了，留下了一些淡然。

“翟利权是个好人，他会对你好的，你可以跟他试一试。”

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烟，白皓点上烟之后，开始吞云吐雾。

康羽佳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白皓，不知道该对白皓说什么。

“呵呵，不用这么看着我，小羽毛，让我看你幸福，至少我能安慰自己，那家伙也会幸福。”

盯着眼前吞云吐雾的人，许久之后，康羽佳才问出他的疑问。

“那你为什么不回白家？”

白皓听到康羽佳的问话呲笑一声，将烟掐灭。

“回不去了……”

早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