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矜不理她的话,只道:“绿衣配绿帽,顶好的呀。”
亦君不语,铜镜里的自己还挺干净帅气,心想等头发长了不就可以不必戴帽了。又看见冰矜带着奸诈笑意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又停了一会,突然一汪秋水里彷佛含了诸多复杂的情绪,便转头故意问道:“你昨日洗澡的时候,说我长得像谁来着?”
冰矜眼里迅速隐了情绪,道:“说了你可别被吓到。”
亦君心想被吓到是不可能,自己长的虽然不是特别好看,但这张脸了十几快二十年了也不至于让自己吓到罢。遂道:“你就说呗,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像我一位朋友的,你说了我也告诉你,你也别被吓到。”
冰矜坐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眉头一挑道:“苏昕?”
柏亦君心里突然有点虚,道:“呦,您还记得。”
“她是何人?”
“嗯,”亦君思考了好一会,才道,“她与我虽无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冰矜听罢,问:“咦,苏昕是男是女?”亦君如实答道:“她是个女孩儿。”不想冰矜听罢,伸手摸了摸亦君刚被弹的额头,“莫不是我方才把你给打坏了?”
“不是,是真的。”亦君拿开冰矜的手,脸色有些凄然。想起几个月前开心地送苏昕上火车离开,她说她要跟他了断一切才能安心地与亦君在一起,而几天后得到的却是她发来他们重归于好的消息。轻轻冷笑一声,亦君对冰矜说道:“被我吓到了罢?我们那,其实也见怪不怪。”说完眼睛一眯,用力的皱了皱鼻子抿了抿唇,又长叹道:“唉!”
冰矜见亦君露出痛心失神的表情,不免心中也有些触动,但此时想到二人皆为女子,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天她听亦君说她那儿的故事,也对亦君的未国略知一二。亦君为了让她能听的明白,一开始便说的通俗易懂,甚么飞天遁地之物、千里传音、冲天楼阁等,冰矜听了倒也并不是很惊讶。
但两个女孩儿之间的事确实把冰矜给吓到了,比她要吓亦君的还要吓人。她没再说甚么,亦君却把苏昕的事缓缓的讲了个大概,似是无所谓她这个听众愿意与否。亦君眼神里时而忧郁的哀愁、时而隐忍的怨恨显露那段往事在她心中的烙印,冰矜盯看亦君垂下的侧脸上微蹙的眉毛和黑长的睫毛,不禁也跟着入了神。
“她终究是喜欢男子的,所以我也不会勉强。我只觉自己心有不甘,我做这许多,简直是荒唐透顶,你说哪个人又甘愿被这么利用?害我难受了这么久。我舍不得去骂她,只好自己生闷气。”
“不过,我是第一眼眼拙误认了冰矜,罪过罪过,冰矜可跟她完全不同。”亦君转头对着冰矜笑了,不过眼神不再空洞无物,还带着些许戏谑自嘲。
冰矜本有些紧张她,看她会开玩笑了才松了口气,道:“你倒说说我与那负心女有何不同?”
“她没用过心,何谈负心?冰矜你可比她漂亮太多了,又有钱又会武功又体贴,还是冰矜好!”亦君说着认真,冰矜看了又呆了呆,道:“莫说甜话了,再说我也是有夫之妇。”
“冤枉啊冤枉,鄙人现在清心寡欲,谁也不爱!望冰矜姐姐明察!”柏亦君一派谄媚模样,心中却对冰矜评价这件事的态度感到欣慰。
冰矜心头一跳,谁也不爱么?叹了口气,道:“也好,你这样惊天动地的故事,我可比不上了。”
“你那朋友呢?你不与我聊聊?我究竟像谁呢?”亦君一扫之前的尴尬,微笑道。冰矜蹙眉沉思,皓齿轻叩朱唇,令人不忍打断 。又过了一会,冰矜抬头道:“我还是不说了,与你那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