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李泛面带难色地看着柏擎仓,欲言又止。
柏擎仓微微皱一皱眉,沉声问:“有事?”
“小姐拍照时受了伤……”
他心头骤然一震:“什么?”
“小姐拍照时受了伤,不过并不严重,医院打来电话,说小姐打了破伤风针,估计一星期就会痊愈。”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是小姐的意思,怕影响少爷工作。”
“楚镱有一起去吗?”
李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柏擎仓,见他紧盯着自己,于是答道:“有。”
“明天解雇他。”
“这件事和楚镱无关,是……有人在小姐鞋里放大头钉。”
“宁榆?”水晶灯下,柏擎仓的面容冷峻如刀刻斧斫,阴沉得可怕,亦如数年前落晚受伤时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李泛依旧会想起那一刻,柏擎仓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透着的可怕神气,“是,小姐对外封锁了消息,阻断江骋借这次事件打击‘柏氏’的意图,不过已经查出放大头钉的是‘霓裳’的员工,叫柯冉。”
月色渐浓,柏擎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光辉洒在他身上,背影如天上寂寞的皓月,清冷孤单:“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小姐已插手这件事,如果她知道……”
“你应该有能力不让她知道,”柏擎仓云淡风轻道,“任何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是。”
“另外明早九点的会议你代我出席。”
赶到家时天已是蒙蒙亮,他放轻了脚步去看落晚,华丽的西式大床,垂悬着雪白透明的幔帐,无数紫色流苏迤逦在床间,她缩在床角搂着抱枕,挡住大半边脸,长长的睫毛像蝶翼,随着呼吸微微轻颤,她难得睡得这样沉,连他进房也没有惊醒,他半靠在床上,轻轻将她揽入怀里,吻住她颤动的睫毛,只觉得一根一根拨动着他的心尖,痛不欲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见钟伯站在门外,他点头示意,钟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李泛打来电话,说渡假村案有了变化,请您去听。”
柏擎仓点点头,钟伯拿过软枕放在落晚头下,他才直起身子站起来,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半边身体早已麻痹地失去知觉,他略微活动了下,待血液流动,麻木有所缓和,才走出去。
大约一刻钟,他将电话挂掉,厨房端来早餐,他拿起筷子随意夹了点,钟伯看了下腕表:“少爷,该去机场了。”
他沉默了会,才若无其事地说:“走吧。”
因为前夜没有睡,昨夜又熬了通宵赶回来,柏擎仓眼睛里净是血丝,那样子像是疲倦到了极点,钟伯虽知他不会听劝,但还是道:“少爷,小姐她……并不适合您。”
“那谁又适合我?这个世界从来没有量身定做的爱情,只有一次次的点点滴滴,积攒起来就是一生了。”
“您不能试着忘了她吗?”
“如果您爱过就会知道,第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无论怎样都是忘不掉的。”
落晚难得有这样的休息日,所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轻轻地敲门声响起,她坐起身:“进来。”
“怎么醒这么晚,是不是不舒服?”
“是你呀,”她扬起微微上翘的嘴角,笑一笑,“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所以想多睡会儿。”
“是不是消炎药有什么副作用,要不让程叔叔来一趟吧。”
“真的没事,”落晚含着笑,吟吟道,“你特意来找我,是不是有事求我?”
柏滢冲她翻白眼:“什么叫有事求你?我是怕你无聊,想邀请你去‘滢落’,羽希哥也去。”
落晚听了眼珠一转,笑得意味深长,暧昧无限:“原来某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你胡说什么,我和羽希哥之间只是兄妹关系,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也没说你们之间有什么呀!”落晚掀开被子下床,“不逗你了,陆蕊打来电话,说公司资金出了点问题,”她一脸抱歉地说,“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那我们下午见。”
“滢滢,”落晚垂目凝着左腕,清晨朦朦胧胧,只觉有人轻轻握住自己的手,那手极暖,他的怀抱也很温暖,像是有温度的阳光一样,笼罩在她身上,他似乎还吻了她,轻柔而迟疑,落在她的睫毛上,“少爷有回来吗?”
柏滢看她沉思的样子,笑着道:“大哥去深圳开会,下午才回来呢,怎么,想他了?”
“下午,”她搂着麦兜抱枕,上面似乎有切维浓香水味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刚刚在我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