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门把的手颤抖了一下。在离开程家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把他送给他的手套扔在了地上，可回到家把衣服拿出来放进衣橱的时候，那双手套却意外的出现，好像它自己长了脚跑进行李箱一样。

“他说我长得很像他以前的男朋友，现在的你们就跟回到以前一样，几乎每一次见到对方都想把对方置于死地。”他笑着，想起程安提到陈恒时一直是笑着，很温柔。当问起顾明时他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就像一个正值叛逆青春期的少年一样，但他知道这样的程安也只有顾明才能拥有。

“可那又怎么样？”顾明问道，相比起刚才他冷静了不少。

“那你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对你耍脾气总要跟他解释清楚呢？”于荣问，“你很介意他误会你，对吗？”

“对？对个屁！”顾明回过头来，“老子不想就这样被冤枉，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别说是程安了，到最后我会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没有做过那件事！”顾明顿了顿自己的衣领，“这是原则问题......”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程大少爷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顾明本想不接，但他觉得不对劲，程安自从跟他闹开后就没有打电话给他了，怎么会现在打来。

好奇心驱使下他按下了接听键：“喂，干嘛？”

“你在小荣家吗？”

顾明看了一眼于荣：“那又怎样？”

“我现在过去。”

“你，你凭什么啊？我告诉你，我和小荣现在已经......”

还没等他说完，程安就打断他的话：“是关于你日后是否会蹲监狱的问题。”在听到电话另一头沉默后他接着说道：“小恒是共犯。他们是一起杀的人。你虽然给钱把受害方收买了，可对方还是报了警，现在警察正在找你。”

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内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天花板上的一颗小灯泡照亮着整个房间，却显得异常昏暗。于荣被支开去买宵夜了，留下两人在屋子里。

“你……你怎么知道这事？”顾明先开口。

“刚刚王远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这事。”程安说话时一直看着顾明，王远是他表侄子，犯了事，唯一一个能帮他的也就是顾明这个表叔了，在看到对方由白变青的脸他又问道：“你是不是那个晚上为了帮他们才被人抓桩把柄’的？”

顾明的手紧紧拽着床单，然后又放开，他松了口气：“对，那天晚上小远来找我了。我借给他一些钱又给他找了个藏身的地方。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不过我不知道是谁要这么做，平时我惹的人不少，估计这次真要蹲墙角给人看笑话了。”顾明冷笑着。

艳照门的事就算澄清事实对自己也不利，反正前后都是死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他转动着眼珠子，有意无意地瞥了瞥坐在对面的程安。心里无味杂陈，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程安还会怎么看他。比起坐牢顾明更在乎程安对自己的看法，如果能说一句“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还是喜欢你的”的话顾明宁愿蹲一辈子墙角！

程安没有说话，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按着膝盖，压低着身子看着垂着眼睑的顾明。他现在知道自己冤枉这个男人了，在联想起事情发生后顾明一看到自己看着他时不屑的样子就会冲上来解释，但一问道“那个晚上去哪了？”时却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他到现在对自己还是不放心，是怕自己会出卖他呢，还是不想把自己拖下水？

一阵沉默后他开口问：“为什么瞒着我？”

男人的回答令他啼笑皆非：“因为我没想过告诉谁。”见程安完全没有说那话的意思，顾明憋不住了，“你多少也道个歉吧！”

“对不起。”

顾明终于如愿了，但心里还是恼火，眼前这好脸皮的明显就什么都不想说，问了有个屁意思。

“其实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上下打通关系交多点油水就没事了，人又不是你杀的。”程安接着说，“其实陈恒和王远在一起这事我还真没想到。”

顾明站起来：“你的意思是小远被掰弯了？！”虽然他有所怀疑，但顾明还是觉得直男外甥会被一朵白莲花掰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无奇不有，情敌俩人踹了女友搞在了一起，还做起了生意，真可谓渣攻贱受拼一对啊。

“我已经帮你一半了，‘解压金’你自己交吧。我知道你有的是钱，不过这事过后你还是亲自请李局长吃顿饭吧。”

“啊，哦，谢谢啊。”顾明呆呆地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安皱了下眉头：“还有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谈谈我们的事吗？”顾明猛地抬起头。“老子他妈就算蹲监狱也不要看你那张便秘一样吐不出一句话的脸，说一句‘我喜欢你’会死吗？！老子对着你说一百遍你只说一句可以吗？！！！”顾明语无伦次了，他也苦恼自己的语言组织，“妈的，我很喜欢你啊！”

程安饶有趣味的看着顾明，笑道：“我也是。”

在半掩的门中看着房内一切的于荣默默地关上房门，伴随这屋内最后一缕照射在走廊的灯光的消失，他把脑袋抵着木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