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弄完已经八点了,她摸了摸自己肚子,才记起忘记吃晚饭了,想着要不要回去随便下碗面条吃,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看,是聂远打来的电话,笑容不自觉地挂上眉梢。
“喂。”
“是我,聂远,嗯,你现在在哪里呢?”聂远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日里有所不同。
陆朗朗说:“我在店里,准备回家,有事吗?”
电话里沉默几秒后继续:“我和笑笑在金格林广场,嗯,你现在有空吗?”
陆朗朗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心想,这是在约她吗?见她没有回答,聂远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迫。“没空吗?”
“有。”陆朗朗忍不住想笑,“给我半小时。”
挂了电话,陆朗朗迫不及待地拿了包锁了门往路口而去,她走得比较急切,高跟鞋的鞋跟差点儿嵌在石砖的缝隙里。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刚到路口便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她招了招手,车子在她旁边停下,她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金格林广场。”
车子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开去,陆朗朗看着窗外的一闪而过的街灯,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问:“小姑娘去约会吗?”
陆朗朗心里想着其他事情,并没有听清楚司机的话,司机又笑说:“看你笑得这么开心,八成是去约会吧。”
“有吗?”陆朗朗囧,双手不自觉地摸上双颊,司机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快到广场的时候,陆朗朗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以为是聂远,按下接听键便附在耳边笑说:“我马上就到。”
然而电话并不是聂远打来的,而是厉凡客。
“呵,是我,厉凡客。”
陆朗朗有片刻的怔忡,拿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厉凡客,她重新将手机附在耳边,问:“有事吗?”
对方不答反问:“你好像在忙。”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精打采,像是生病了,嗓音听上去有几分嘶哑。
“也不是很忙,你怎么了?听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陆朗朗有些担心,这才想起,他们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而且也没有再通过电话。
“没什么,就是有些小感冒。 ”
听他说感冒了,陆朗朗忙问:“严重吗?有没有看过医生?有没有吃过药?”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电话那头,厉凡客站在阳台前,沉默地望着漆黑的天空,原本阴郁的心情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渐渐有所缓和,他说:“吃过药了,你现在在外面吗?”
陆朗朗没有否认,说:“嗯,在外面,见个朋友。”
陆朗朗的朋友并不多,厉凡客是知道的,前段时间他回家无意从父亲口中听到她似乎和一个大学老师走得比较近,会是他吗?想到这里,他内心再次泛起一阵烦躁,这种烦躁感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她是他姐姐,她已经28岁了,应该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即便是现在交男朋友结婚,也是理所当然。
“那你忙吧。”他说。
陆朗朗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问:“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过来?”
“好“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厉凡客及时控制住,他忽然笑了起来,说:“别把我当小孩子看,你去约会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车子在广场口停下,陆朗朗付了车钱。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平安夜的关系,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小孩子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荧光棒,旁边的喷水池还在动作中,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地漂亮。
陆朗朗对着双手哈了口气,一边往人群中走去,一边找寻着聂远和聂笑笑,可是人太多,她找不着他们。就在她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聂远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她本能地转过身去,反倒吓了对方一跳。
聂笑笑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小西装,头上戴着一顶小帽子,显得格外地帅气,手里捧着一束花,原本是在聂远的怂恿下向陆朗朗告白的,小丫头说话就不是很利索,好不容易背诵下来的告白词也在陆朗朗的突然转身中吓忘了一干二净。此时正允吸着胖呼呼地手指,双眼含着眼泪,陆朗朗忙蹲□,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问:“笑笑,怎么了?”
聂笑笑嘟着小嘴,一脸地不知所措,扭头看向某个方向,陆朗朗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聂远抚额地转过身去,陆朗朗似乎有所明白,却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便问笑笑:“笑笑,这花是送给我的吗?”
说到花,聂笑笑总算记起,破涕为笑,将手里的花推到陆朗朗面前,嘴里说:“爸爸,花。”
原来真是他送的花,陆朗朗只觉得双颊越来越热了,越过聂笑笑看向聂远,他似乎长叹了口气,走了过来。一走近,聂笑笑奔向他,聂远弯腰将她抱起,不好意思地看着陆朗朗说:“这丫头,让她送束花都搞砸。”
陆朗朗红着脸说:“你自己为什么不送?”
聂远无话可接,只得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