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王琅安心了许多,不禁伸手轻轻碰了碰司马徵的脊背,见他没有抗拒,遂又大着胆子将他的腰背紧紧抱住,仰起头目光盈亮地看着他,殷切道:“你真的不护着她?”
“我为何要护着她?”司马徵浓眉一皱,拍了怕王琅的小脑袋,温声笑道:“我只护着你,护着我家娇娇。”
王琅到底是个女人,一个帅哥在自个面前深情款款地说这种甜言蜜语,无论是谎言还是敷衍,心中都还是有半分希冀和动容的,更何况若是司马徵迷上她……那以后的事应该都会简单一些吧。心中欢喜更甚,王琅更加用力抱紧了司马徵,咧嘴一笑,欢快道:“阿徵,我好喜欢你。”
司马徵背脊一僵,唇角笑顿时有些挂不住了,王琅对他这般亲密,心头是又欢欣又憋闷,一时怔怔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王琅此刻却没有留意司马徵的反应,将脸在他胸前如小猫一般蹭了蹭,又道:“就像喜欢大兄那样喜欢,以后没人的时候,我便叫你哥哥可好?”曲意逢迎也要投其所好,在王琅看来,司马徵似乎很好这口。
听了王琅的话,司马徵立刻大松了口气,又见她将头使劲往自己胸口蹭,心中早已化作水了,哪里还会拒绝。遂抿了唇淡淡地笑了,又忍不住抬手拂了拂王琅额上的绒发,低低应了一声,说:“阿琅,我很喜欢你这么和我说话。不要改,以后也别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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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世上还有乐极生悲这个词。
王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又是一顿捶胸顿足地恼恨,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唯一的印象就是司马徵抱着她说了很多话,大半是乏味的谋战腹黑论,之后又对她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让她多学习一下御下之术云云。王琅听得迷迷糊糊,兼之某人高贵的怀抱又太过温暖,之后发生什么,她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张、陈两位嬷嬷似乎都已经有些认命了,收拾床榻时也没说什么。
待连翘伺候着洗漱停罢,王琅在心中进行了一番自我安慰,觉得自己并非魅力不够,而是司马徵定力太强,这才打起精神让白芷给自己梳了个灵蛇髻,将三支二十四旒鎏金翔凤步摇尽数簪上,又换了一身绛红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她本就气质高绝,这一身打扮华贵高雅中不失端庄迤逦,袅袅娜娜,乍一观更似山中谪仙,姑射群芳。
王琅起身揽镜自照了一番,又让连翘去拿了两串红珊瑚手钏带上,这才端起皇后的架势出了内殿去见一早来请安的诸妃。
今天来请安的妃子比昨日多了几个,王琅也没怎么在意,照例在主位上坐定,接受众妃请安。
待众妃入了榻,王琅温和地笑了笑,道:“今个是个好天,一会你们便随本宫一同去福寿宫给太后请安罢。”
底下众妃神色各异,各怀心思,却又不好当面拒绝。
王琅心中自然清楚她们在想什么。昨日她赐下的东西一为饰物,二为锦囊,这两件东西便是给了诸妃一个选择。是选择攀附于她,还是选择同她敌对。
她命连翘在锦囊里放了一味药,名作独活,其中含义再通透不过——顺我者,荣华与共,逆我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想要两面逢源或者攀附她的人必定会在今日佩戴她赐下的饰物,讨她欢心,而想要向苏贵妃投诚的必定不会有所动作。
而现在,前者的人数显然占了绝大部分。
王琅此时提议去向太后请安,一则秉持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原则,反正违抗太后懿旨去请安的人不止她一个,太后也绝不能独独为难她,更何况去请安本是为了尽孝心,太后如果真要挑刺,倒显得刻意为难她,有失圣明。二则,领着这些新招揽的“心腹”过去,这般配紫描红的,无异于再狠狠甩了苏钰一个巴掌的同时,不给这些“心腹”反悔的机会。她们触了苏钰的眉头,照着苏钰睚眦必报的脾性,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们,这些人也只能攀附她王琅,同她做一条绳上的蚱蜢。
当然,至于王琅心中到底把不把她们看做心腹,王琅最多只是笑着扯了扯嘴角:呵呵。
如此阴险至极又极为下三滥的招数于王琅来说不过小菜一碟,给宫里这一家子先上个见面礼儿。她好歹也是穿越人士,虽然在这里的十几年已经磨平了所谓“人人平等,婚姻自由”等等棱角,但是这骨子里也是被宫廷剧浸泡过的黑心黑肺。
一群妃子就这样被王琅从容华殿忽悠到了太后的福寿宫。
到了福寿宫,苏钰和前几日太后召见的新妃果真在,正在榻上坐着陪太后说笑。
王琅领了众妃进去,向太后行了礼,倒也识趣地没有起身,等着太后发话。
皇后不起来,做妃子的自然更不能起,所以整个大殿满满当当跪了一地。
不过太后是何许人,那种场面没有见过。她冷眼瞧了众妃好大一会,最后把视线落在王琅身上,才开口叫起。
“哀家不是已经吩咐过近日不必过来请安,皇后今日领了这么一大帮子人来,这是何意?”太后悠悠一笑,语气森然,已含了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