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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猜谜,若是能拔得头筹,必定能得到异性的青眼相加,所以也算是上巳节一项十分重要的活动。
摊主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文士,生的十分文雅,他手中攥着一把签子,谁抽到头数,谁先来,然后轮流按着数目轮流猜谜,照着谁猜的谜题的多少,来分本轮输赢。
琳琅和傅玄都在同一轮抽签,傅玄抽了个头数,琳琅却抽了给尾数,夫妻俩一头一尾,倒也算是十分巧合。
傅玄猜得第一题,谜题只有四个字,弹丸之地。
中年文士笑了笑,道:“这位郎君只需打一字。”
傅玄想也不想便道:“弹丸之地,尘也。”
中年文士又出一题,“熙熙攘攘,仍需打一字。”
傅玄立刻又答:“侈。”
……
两人你来我往,一连十几题都没难倒傅玄。
那文士渐渐面露赞许之色,朝傅玄揖了揖道:“郎君好才情,某今日算是佩服了。”
傅玄回他一礼,道:“不敢。”
此时看傅玄猜谜的人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而琳琅被激动的人群越挤越外面,只能从攒动的人头的空隙间看见傅玄的脸。
“非卿。”她喊了一声,想要挤过去,可是隔着人群,鼎沸的人声,她的声音完全被淹没下去。
不过男人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喊,周围看了一圈没见到她,脸上立刻有了几分焦急之色。
琳琅心中一喜,正要再喊,突然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而另一只手将她狠狠往一旁的马车上拽去。
琳琅擅医,那只手中的迷香的味道她立刻辨别出来,想要屏息,可是已经晚了。
迷香钻入鼻孔,瞬间令她神智开始昏乱起来,挣扎不过几下,便瘫软下来,被人拖进了马车里。
这边,傅玄在人群里确实隐约听见了琳琅的喊声,可是等他拨开人群去找她的踪影,琳琅早就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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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满腔焦灼,在高禖庙和灯谜摊子周围找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琳琅,他猜度琳琅若是寻不见他,必定会回暗香楼,便打算回暗香楼一探。
只是还未等他前往后院,便察觉出了异常。
媚姬数百年来都是傅氏一族不能与人言说的隐秘,专门训练为傅氏在必要时候除去异己。而为了让媚姬一直衷心于傅氏,媚姬首领皆是傅氏一族嫡系所出之子。他同其他媚姬一样,从小便开始服用令他改变体貌所用的药丸,所以媚姬身上都带着不同于常人的体香,一般人闻不出来,可是对那药丸研究颇深的傅玄怎能不识得。
那股媚人的异香刺入鼻孔,傅玄缓缓停下了脚步,轻轻道:“出来。”
缓袍在风中微微浮动,露出他指间夹着的数枚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他话音一落,有人娇媚一笑,徐徐从黑暗中踱出,娇柔道:“大兄,好久不见,为何这脾气越发暴躁了。”
傅玄能认得出他,他自然也认得出傅玄。
这天下除了他,又有几个人能猜出他们隐在此处?连司马徵也不能。
傅玄转头看着他,语气冰寒至极,“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啧啧,大兄能来,我就不能来了么。”男子仍旧是笑,妩媚的眼中也是凛凛的杀气,“不过是替我傅氏一族除去一块绊脚石罢了。”
傅玄森然一笑,道:“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告诉我,是谁给你们传的消息?”
男子呵呵一笑,不答反问:“大兄,你知道我一直很嫉妒你么?你想要的,阿父都恨不得捧到你手上,族中所有的寄望都在你身上,而我,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连族谱都不能入,还不如一个旁支庶子……大兄,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家族。你连我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