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是如此么?我握紧了手心,但终究不知怎么接受这个答案,许久,我又问:“那我和云珂之间,关系到底是不是转世?”
“你应该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转世。”他叹了口气,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换句话说,转世的是剑灵,而不是你或者云珂,你们只是它选择的结果,而不是选择本身。”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我已然被他绕晕,倒是他说完便揽住我的肩,一副再自然不过的:“葛叶,回家吧。”
我:“什么?”
卓扬:“我说,跟我回家吧。”
我:“……”
那时我就想,如果一份感情一开始没有利用,到最后也不未曾被欺骗,这沿途更没有掺杂太多别的东西,那是不是就可以走的长一点走的远一点?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情其实并不是情,而是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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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乘坐渡轮返回港岛的,一夜的台风过境,让这座立于繁华中的城池如同洗去了盛妆的美人,无不将脸上的倦容透了出来。
耸立的大厦间,秋风不停穿梭着,它们往来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巡查自己的领地。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被压的很低,像随时会倾轧下来。街道上,行人也是难得的稀疏,我一路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几乎要以为时光是重叠了多少年前经济萧条的港岛。
我知道,我一定是错觉了。事实上,自从我得知了自己和夏禹剑的关系后,一种无法言喻的疏离感就止不住地从心底冒了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想,这种孤独感或许仅仅来源自于我和他们不同。尽管,我们从小被教育每个人都不一样,可我们内心里明白,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不同,而只是单纯的想表现得那么标新立异一点儿而已。
因为人类的天性永远排除异己,而没有谁会真的渴望享受孤独。
我叹了口气,实在除此以外,我已找不到其他可以用以表达,更可怕的,是我其实并不费解这件事,而是费解我自己这个人,抑或者,我其实连人都不算上,只能作为剑灵的一个衍伸品……或者,一个容器?
我已不愿意想下去,即使,我曾笃定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为了完成一件事或者一个使命,但我绝对没有好高骛远的想过我自己的使命会是如此,会这样意外的出现在我二十岁通向二十一岁的某天。
因为你不是,所以你就连想一想都变成了奢侈。
这种神游般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我只记得当我回到卓扬公寓时,才猛然发现洛小满和萧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我张了张口想问,但半天,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发声的功能。倒是在一旁的卓扬注意到我表情不对,在替我拿过了行李包的同时问道:
“葛叶,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愣了愣,却到底不知该怎么接话,好在一旁还有阮誉,他看了眼房内的豪华陈设,接着一挑眉,笑道:“没想到叶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如跟卓老板这几天来的阔气。”
他这话锋间分明迸发出了火药味儿,连我在一旁都听出了不对,我抬眼再看他,却见他又是一笑,笑的简直就像是一幅山水在宣纸上晕开了颜色,不知又该让多少毛头小伙含恨而死。
但好在,直对上的卓扬也向来不是什么善茬,他推了推眼镜,顺势将话头接下:“阮师父这话是说卓某招待不周?不过我想,葛叶她一定是不会介意的。”话说完他也不等我反应,一把就揽住了我,我眨眨眼,心说敢情他还真是会替自己狡辩,倒是下边阮誉鼻息间一声轻哼,道:“以后叫我阮誉就可以,另外,要是卓老板不介意的话,我打算在这留宿一夜。”
用的是打算,而不是想,阮誉的态度可见昭然。
“这个是自然。”
事实上,说到住房的问题,就又不得不提到我和阮誉从苏州刚迁来港岛的那段日子,在我印象里,那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一次搬家,或者说,是在不停的在搬家。阮誉对此表示过抱歉,但同时又告诉我人生如寄的道理,当时我还不明白,于是他便给我解释,说人的生命短促,就好像过客暂时寄居在人世间一样。
我记得,我们最后的一间屋子是在铜锣湾,那是港岛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但是他告诉我,说在那种地方,只要你足够留心,就可以发现世上所有人的模样。他还说,人是不能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去观察其他人的,因为等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面对你的都会是同一张脸。
他的一生都是如此透彻和不羁,且从不愿违背自己的本心,他甚至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女人或者男人,他只是一直坚持的在做着同一件事,并甘愿为此奉献终生。从这一点看,我以为他才是真正的精神修行者,更有着媲美圣僧的强大内心。
可是,就是有着这样的一个师父的我,为什么学不来他的一星半点呢?我看着他的侧脸,募地发现,我对外界的感知几乎都已经关闭了,而现在我所有的感觉,都只来源于眼前无数被放大了的细节。
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声音,似乎都在一瞬间里幻化成了无数闪光的丝线,组合起来,就是又一番新的认知。说实话,现在连我也不清楚这种被强化了感知的能力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但我清楚的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与我而言有着重要意义的男人,正貌合神离着,哦不,是暗流涌动着。
他们一个是剑上刃,一个是绵里针。
而我被夹在中间,像是面对着一道怎么也无法选择的选择题。
我以为,或许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需要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决定你以后未来的方向。尽管,那时的我并不知晓,或许对茫茫人海中的一些人来说,他的人生本身就是无解的。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对茫茫人海中的一些人来说,他的人生本身就是无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