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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之远等在幼儿园门口,当放学的音乐响起时，他看了看表,心中有些忐忑。

果然,跑在最前面的,是他家的小乐。

他双手夹着孩子的腋下将小家伙高高抱起，低低叮嘱：“慢点跑，不急。”

小乐蹭了蹭叔叔的脸，哼哼：“今天我又是第一名。”

宁之远学着夏末的样子捏一捏肉团子的屁股，听他继续说：“叔叔你每天都最早来接我，所以我也要最早跑出来。”

孩子说完捧起宁之远的脸,心情很好的吧唧一口。

幼儿园老师跟出来，对宁之远说：“小乐爸爸,下个礼拜我们要组织孩子们去野炊,请妈妈准备一两道小食物，最好父母同游，到时还会有亲子游戏。”

小乐将脸藏在叔叔的胸口，没了刚才的高兴。

宁之远颔首与老师道别，抱着肉团子坐上车，照样塞牛奶和点心，问他：“那天我有空，我和妈妈陪你一起去，我们拿第一名好不好？”

小乐嚅嗫：“可你不是我爸爸。”

他长大了一些，懂得了叔叔不等于爸爸。

“我是你爸爸啊！”宁之远揉上孩子的后脑勺，轻声呢喃。

小乐不相信宁之远是他爸爸，问他：“叔叔，你是可怜我吗？”

“可怜”，是他新学的词语。

车流拥堵的幼儿园门口，宁之远有些脸黑。

他抿着唇，快速把小乐带回家，砰一声，锁上他一直睡着的客房门，夏末在外面着急的拍门喊：“你们怎么了？让我进去啊！”

***

宁之远拿出床头的相册，一页一页翻给小乐看，说：“你长得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乐揪着眉毛仔细看了看，说：“我们老师说了，这种事情是巧合。”

“巧合”，又是肉团子新学的词语。

宁之远一阵心堵，想穿越到六年前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他抱起小乐，与他讲道理：“叔叔……不，是爸爸以前错了，宝贝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小乐只是坚持：“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叔叔。”

夏末趴在门板上听见里面的对话，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里面的那个大男人，终于肯对孩子说这些了。

里面那个小男人，估计会让大男人很头疼的。

“我是你爸爸。”

“你不是。”

“那我是谁？”

“你是我远远叔叔。”

“……”

宁之远放下肉团子，开门将女人拉进来，指着夏末说：“宝贝你快问问你妈妈！”

夏末有些脸红，在小乐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揉了揉宁之远，她有些支吾，因为那个把孩子创造出来的过程是在太羞人。

她说：“宝，宝贝啊，没错的，他是你……爸爸。”

然后听到宁之远深深喘了口气。

可床铺上那一小坨却说：“妈妈，我们老师说了，撒谎是坏孩子。”

夏末：“……”

宁之远一道坏坏的眼神飘过来，夏末忙摆手，“妈妈没有撒谎！”

小乐骨溜溜滚下床，抱住夏末的腿，安抚她：“妈妈，别怕，我来保护你。”

然后看了宁之远一眼后，飘走去冰箱里找吃的。

***

宁之远扶额将女人拢进怀里，无奈道：“这孩子……”

夏末却推开他，颠颠去给儿子找昨天买的冰淇淋，小宁医生扶墙摇头，“这女人……”

很快到了野炊那天，宁之远做了黄桃沙拉和小猪饭团带去，吃饭的时候，家长们把食物都摆在一起，这时哪道菜越被小朋友们喜欢，大人们就越有面子。

小家伙们专挑看着漂亮颜色鲜艳的东西下手，不一会儿，小乐身边已经围了一圈要吃小猪饭团的小家伙，其他家长们羡慕不已的对宁之远说：“小乐妈妈好手艺啊！”

夏末一阵脸红，宁之远却点点头：“是呢！”

大家继续恭维：“哎呀，小乐爸爸好福气呢！”

宁之远正要美滋滋的继续点头，不远处的小乐却灵敏的奔过来与大人们说：“这是我远远叔叔！”

一声响亮，其他家长们的视线无不落到宁之远与夏末交缠的手上。

大家尴尬一笑，想转移话题，可小乐还说：“在家里都是我叔叔拖地洗衣做饭！”

宁之远笑里带涩，宝贝啊，你到底是想怎样？

小乐说完，又撅着屁股蹬蹬蹬跑没影了，吵闹着：“给我留一个小猪猪!”

夏末这下是连头都不好意思抬，听见宁之远说：“哈哈，小孩子乱讲的，我就是他爸爸，千真万确！”

说完，搂着夏末笑。

是真是假其他人也不会认真追究，宁之远在这天回到家后抱着小肉团进浴室洗澡，在里面恳谈良久，最后无力垂肩出来。

小乐湿乎乎一只跟在后面，对夏末说：“妈妈，以后你给我洗澡吧！”

***

夏末抱起儿子去睡觉，临睡前的小故事变为：“宝贝，他真是你爸爸，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做你爸爸的吗？”

小乐不说话，抱着妈妈的手臂闭着眼睛，只是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根本没有睡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