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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怀云并没有立刻回答付怀安的问题。

他把视线从那泛着金光的浓雾上收回,看向已经回到座位上，正端庄微笑着的慕晓雅。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回头，很平静的向着自信心被慕晓雅严重打击到的付怀安开口。

“怎么？难道只是一张雾符，就让怀安你觉得我们要输了？”

虽然付怀云的口气很平静，神色看起来也很平静，但是付怀安还是感觉到了付怀云隐藏在这种平静下面的不悦。

付怀安嗫嚅着开口：“大哥,我……我也就是问一下嘛……毕竟慕晓雅她……她也太厉害了一点儿……我……我就是……就是有点……吃惊……很大一惊……”

付怀云的眉头皱了一皱，看着付怀安的眼神里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满之色。

付怀安看看付怀云脸色，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往下说了。

但是坐在付怀安身边的李青山却很沮丧很没眼色的开口了：“就是，就是……大师兄，慕晓雅真的太厉害了……慕家人怎么就能这么厉害呢……惨了,这次团体赛我们拿不了第一了……”

付怀云已经懒得掩饰自己不满兼不爽的神情了，眼神都已经变得阴森森了，恨不能立刻把这两个没出息到准备认输的家伙爆揍一顿。

付怀安偷偷用手指戳了戳李青山，李青山这才终于有所察觉，立刻讪讪的住了嘴。

付天凛站起来，一抬手，在李青山的脑门上赏了一巴掌，回手又给付怀安也照样来了一下：“真不像话，有像你们两个这样只知道长他人志气的吗？”

再狠狠瞪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两个给我坐着好好反省一下……”

李青山和付怀安互看一眼，乖乖低下脑袋表示认错。

训完了两个小的之后，付天凛顿了顿，又向着付怀云开口：“怀云啊，术法大赛向来以交流为重。互相交流互相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术法大赛的精髓所在。胜败什么的其实不太重要的……”

付怀云看向付天凛：“大伯，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让人不舒服呢……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好了，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付天凛干笑几声：“呵呵……呵呵……怀云啊，其实吧，我就想跟你说一件事……那个……输给慕家不算丢脸的。真的，一点也不丢脸的，没事的……没事的……”

付怀云一听，一张俊脸整个儿变黑了。

他长叹一声：“大伯，难道就只因为慕晓雅的一张雾符，你们就被打击的一点信心也没有，肯定我们是要输了？”

付天凛、付怀安和李青山三个人一起面色复杂地看着付怀云。

有点一根筋的李青山面对着脸黑如锅底的付怀云，勇敢的开口了：“这个……大师兄，不是我们没信心啊，实在是慕晓雅她实力太强了啊。我跟怀安画的雾符最多也就能有她这张雾符十分之一的水平……那个……大师兄……”

李青山看看付怀云，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完：“你……你画的雾符也……也不如她画的厉害……”

李青山一说完，立刻往付怀安身后一缩，试图把付怀安推出去当挡箭牌。

付怀云冷哼一声，白李青山一眼：“你说的都是实话，躲什么躲？我又不会因为你说实话就揍你。”

“是，慕晓雅这张雾符确实厉害。单从这雾符上讲，我的确是不如她，而且还是不如很多。”付怀云的眉毛不悦的一挑，“但是难道术法大赛就只是比谁画的雾符厉害吗？她画的雾符特别厉害，难道就代表她画的所有的符都特别厉害？她画符特别厉害难道就代表她所有的地方都特别厉害？”

付怀云顿一顿，继续说下去：“我画雾符不如慕晓雅又怎么样？你们知道的，我最擅长的并不是画符。而在画符这方面，我最擅长的也绝对不会是雾符……”

付怀安和李青山互相看了看，脸上突然一起现出了如梦初醒的神情。

“对啊，术法大赛又不是只比画符……”付怀安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这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初赛而已，后面还有别的比赛呢……区区一张雾符，算不了什么的。”

李青山跟着接下去：“对对对，慕晓雅光是雾符画得厉害是没有用的，我们画雾符画不过她，但是可以在别的地方赢她的……我们怎么会被她一张雾符就吓到了呢，真是太丢脸太可耻了！”

付怀安点头表示赞同：“最后赢的一定还是我们！”

两个人互相击掌，一扫之前的颓态，立刻又信心十足起来。

他们一起扭头，自信满满斗志昂扬地向付怀云表决心：“我们一定会赢的！”

付怀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点笑意：“记好你们现在说的这句话。”

不过他的神色立刻又变得严肃起来。

“怀安、青山，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我是要你们不要被慕晓雅一张雾符就打击得信心全无，不是要你们小看慕晓雅。你们始终要记住，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强，值得我们全力以赴的对手。”

付怀安和李青山一起乖乖的点头。

付怀云又转头看向慕晓雅，神色间充满了斗志和赞赏的意味。

“慕家人果然是不能让人小看的啊……”付怀云喃喃自语着，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狂热的神色，“原来这才是慕家人真正的实力。很好！这一次的术法大赛我真是没有白来……”

付天凛看到付怀云望向慕晓雅时脸上那种狂热和跃跃欲试的神情，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怀云啊，跟慕家人交手的机会实在是难得。你确实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全力以赴，也许跟慕晓雅比试的时候，你会有所领悟和突破也不一定。可是吧，我也希望你别太把输赢放在心上……”

付怀云皱起了眉头：“大伯，我怎么有一种你对我很没有信心，很不看好我的感觉……”

付天凛干笑一声：“怀云啊，你可是我们是付家近百年来天赋最强的一个，并且也是我们付家最努力的一个。你看啊，你现在不过才二十五岁而已，你的能力就已经能和你三叔比肩了，追上你爷爷也是迟早的事了。你绝对是我们付家的骄傲，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没信心呢。”

付天凛顿一顿，话锋一转：“可是怀云，我得跟你强调一下。这术法大赛，从来只要是慕家人参加了，那我们付家就始终只能屈居第二的位置。这都已经成惯例了，所以如果你输给慕晓雅，那也是很正常的，你千万不要太放在心上……”不是他对付怀云没有信心，实在是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让他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惯例……”付怀云挑眉，摇了摇头，“大伯，比赛这种事，看的是实力，不是惯例。”

付天凛苦笑一下：“我当然是希望我们能赢，可是……”我们要考虑概率啊，碰上慕家人，我们付家人的败率可是百分之一百啊。

“大伯，没有可是……”付怀云打断付天凛的话，笑了一笑，眼神中满是自信的神色，“你不用担心，慕晓雅确实是一个非常厉害，让我非常期待的对手，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付天凛看着一脸自信，认定了自己绝对是只会胜不会败的付怀云，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更加的担心了。

他简直都不敢去想像，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在别人的赞叹声和各种景仰崇拜外加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长大，事事都顺风顺水，从没遭受过任何挫折，也从没经受过任何失败的侄子，要是……要是真不幸输给慕晓雅的话，将会遭受到多么巨大的打击。

付天凛更担心的是，万一一个打击之下，付怀云一个承受不住，无法接受现实，就此一蹶不振了那可怎么办啊？

所以虽然知道付怀云不爱听，但付天凛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怀云啊，我也不是认为你一定就会输，但是呢，我希望你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你只要尽力了就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么，再说了，输给慕家人真的不丢脸……”

“大伯……”付怀安扭过头来，“你别老是输不输的好不好，你要对我们有信心。有大哥在，我们一定会赢的！”

“喝水喝水……”付怀安拧开一瓶水，硬塞到付天凛手里，“大伯，你说的我们都不爱听，你还是喝水吧。”

李青山和付怀云一起用眼神表示他们的赞同。

付天凛瞪了付怀安一眼，举起瓶子，长叹一声，一口气喝掉半瓶水。

算了，不说了，看他们三个的样子，说了也是白费口水。还是省点力气算了，万一真输了，自己再好好安慰开解他们就是了。

付天凛放下水，安慰自己。再说了……也有可能……会赢的吧……

另外半边场地上，那个参加个人赛的光头青年也已经成功的让浓雾遮蔽了应急灯。

两个灰袍青年分别走到两边有机玻璃隔出来的空间边上，各拿出了一张符。

站在个人赛场地上的那个灰袍青年一扬手，指间夹着的符纸就燃了起来。

站在团体赛场地上的灰袍青年却没有立刻点燃指间的符纸。他看看那被隔出来的空间里雪白浓厚，隐隐泛着金芒的浓雾，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两张符纸出来，一起夹在指尖。

他手一扬，三张符纸同时燃烧了起来。

两边有机玻璃板隔出的空间里，各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风，一会儿之后，个人赛那边空间里的浓雾就被驱散得干干净净了。

可是团体赛这一边，那泛着金芒的浓雾却没有丝毫变化。

四下里顿时有各种惊呼声响起。三张啊，整整三张驱雾符啊。居然就连一点用都没有！慕家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那个灰袍青年挠了挠头，干脆掏出整整一叠符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