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茵茵突然觉得身旁有些冷。
王畏冷笑着丢给她面前一张纸片,纸片飘落在地,向茵茵俯身捡过一看,顿时一惊,知道了为什么会觉着冷了。
王畏拍桌喝道:“死尸我都能找出破绽来,何况你一个小小妇人,也敢来糊弄我!说,你到底是哪里人,又做过何事,缘何寻来我府上?”
向茵茵一会便不觉着害怕,刚才打开身契那会,还觉得十分害怕心乱跳得咚咚痛,现在倒有些痛恨起面前这人,你丫肯定不是今天才发现做假的,真那么厉害,一准接手时便发现了,为何那时不说,偏偏现在才来拷问?莫不是那时忙,一时没空去找奶妈才选的她,现在找着了?
没有啊,府上近来没进什么人?
想到这,向茵茵眼珠一转,抬头看主人的脸色。
很严厉,很有些假威风。嗯,虽然穿过来没几天,可是她知道电视里奴婢犯了错时是怎么样求饶的啊。
想了想,眼一闭,入乡随俗吧,一咬牙就跪下来,虽然没挤出泪花来,便好歹声音是颤着的,这样听着,会像是很害怕很惶恐的样子吧。
“我本是个大户人家的丫头,谁知禽兽主人惦记着我长有几分姿色,便用强纳过我做妾,又哪知女主人心肠狠,诬陷我要谋害她,趁我分娩后昏睡之时,将我打得半死送回家来。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我这才走投无路,寻到府上来做事的。”
王畏没能忍住抽了抽嘴角,觉得手臂上有些痒痒,这些话说得太厉害了,叫他起了一身鸡皮子疙瘩。这女人说的是事实,身世也确实凄惨,缘何她说得这样轻巧,像讲话本子上的事儿一样?一点事不关已不痛不痒的样子,瞧她一双眼珠儿灵活得,想什么呢。王畏心想,家越兄是禽兽吗?要仔细说来,我瞧着你也不是老实本分守规矩的好女娃子。
向茵茵看着他古怪的脸,想来刚才装可怜没装多成功吧。她一个室友曾经说过,说你向茵茵是个天生爱模仿又模仿能力不强的人,学什么都透着一股别扭劲儿,瞧着怪恶心人的。
“那你就没想着回去理论,白白忍下这口气?”而且这么些天了,一丝也没见她露出有那方面的意思来,仿佛她真就是个乡下妇人一样,装的功夫这么厉害?
“肚子饿得受不了了,哪有心思想那么多,再说了,家里还有个瞎子老娘,万一我真被弄死了,她下辈子怎么过,所以,嗯,只好忍下来。”向茵茵大度答道。她若是原身子主人,说不定早爬回去拼命了,现在不不是么?她没有那么伟大,为着一个女人的冤屈,盲目送了自己性命。
王畏斜眼皱眉看她半天。
向茵茵抬头嘿嘿笑道:“主人既然一早便知道我的身份,还选择了我,那主人肯定就不会再拿这事出来说。今天拿出来说,定是有什么事儿是不是?您只管说,我能干着呢,不论你要我做什么,都成!”
不就是对付几个婆子,几个泼妇,还有几个思春的少女么?
一地又觉着刚刚说的话有些岐义,不过不管了,你老婆才死,要守孝的,敢想歪?
王畏瞧着她亮晶晶眼嘻笑看着自己,完全不见像受过什么创痛后悲伤的样子,心里怪异,又不能问,只想着等家越兄从京里回来后,好好问问清楚,应该就是这个女子吧?
王畏说:“那就好。这样我便交你件事儿。我要你想法子防着,尽量不要叫那个春华,还有二夫人,还有后院住着的我岳母,她们几个碰小少爷,最好将丽娘也算上,我希望喜欢我的儿子与那些女子中任何一个有感情上的联系。”
向茵茵扑哧一笑,说:“大少爷,小少爷才出生几天,要等他会认人脸,至少要三四个月,等到他会囔着要娘亲,要抱抱,得七八个月吧。您觉得,她们那些人中,有谁有哪个耐心的等那许久?”
王畏像是不信,盯着看了好一会,才道:“惹是那样,那便再交你件事儿,不许春华丽娘到我这房里来打扰我,后院你们女人间的事,你与春蚕夏萤刘妈妈她们兜着,不许来烦我。”
向茵茵冷笑想,我们女人间的事?
“斗胆问句,少爷不喜欢老夫人,为何不送她家去?既然没瞧上那个春华姑娘,为何不直接拒了她?”
王畏看她,冷眼里的意思是,你管得太多了,问得太多了。
向茵茵嘻嘻笑说:“我好知道主人您的想法,才好与您一同作战不是?免得队友太像猪给你扯后腿。”
王畏冷声说道:“岳母家远,一个来回快要七天,慢则十天,过些日子小少爷满月,岳母说不想奔波,我作为儿子,也得体谅老人家才好。至于二婶子,一片好心,府里又正好缺人,留下正好两便。”
等做了儿子满月,看那个老妖妇若还是硬耍赖留在这,我有的是办法请她回去。云娘小时受她万般虐待,昨死了,还要被她拿来要挟自己,着实气人!那个春华,愿在府上呆着就呆着,住得越久,她的声誉越不好,自己梗死不娶,看谁扛得过谁。
向茵茵响亮答应着,微微笑着转身出来,王畏看着她的后背,鬼使神差地想起,曾经某个闷热烦躁的午后,一向老沉稳重的家越兄抿嘴笑着跟自己说:“那丫头很*……”
原本就年轻的身子,只初初浅尝过一次*,现下空旷一年多,突然恼火,就是想起那两个字儿,身体内也觉得窜起一阵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