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雅微苦着脸,说:“表哥临出门前就跟我有交待,叫我看着些妙儿,若是再叫妙儿受了罪,表哥回来非生气不可。”
太太恨铁不成钢道:“那我问你,他临出门前,怎么没来跟我说,叫我好好照看你?你便是这样做人妻了的么?自己丈夫一味宠着小妾丫头,你不整顿着,还只管纵着他帮着他么?”
王惠雅顿时窘迫得一脸通红。
太太再不容易多说,回身朝身后两个婆子一示意,两个人立马上前,半拉半推半拖半举,将惠雅带出了门。
青荻看了看昏睡着的向茵茵,望着太太,轻声问:“太太,要接着打么?”
大太太盯着向茵茵看了许久,一叹气道:“罢了,叫人抬了去歇着吧。”
玉螺将被丢在床上一声都不哼的向茵茵身上衣物扒干净,又打了温水来给她擦净身子,找了小几子来支撑着盖了厚被子,便守在一旁等着,却等天黑透了,也不见她醒来,伸手摸了摸,吓得一缩手,妙儿身子这样烫?怕是打坏了,可是太太不让请大夫,怎么办?
只好打了水来,给她再将身子擦一遍,眼见到了深夜,妙儿都开始说胡话了,玉螺有些害怕,打了灯笼来敲老太太的门。
不敢闹出大动静,只轻敲了一下,便停了停,想着略等等再说,正值青桐值夜,她一向惊醒,听了敲门声,便起来了,见着玉螺,带进屋里去,问:“可有什么,这大半夜的?”
玉螺有些害怕,因而说声音末尾有些抖说:“妙儿被太太惨打了一顿,从下午到现都没醒呢,身子烫得吓人,都开始说胡话了,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我害怕。”
青桐听了,略有些发愁,在屋子里轻轻转了几个圈,咬下唇道:“按说咱们这些日子相处这许久,多少有些情分,只是不知老太太是个什么心思,她老人家一向不喜爱往上钻的伶俐丫头,若是能得老太太的话,请可大夫进来看看才好,只是这大半夜的……”
玉螺道:“姐姐,便是挨老太太一顿骂又怎么样,她老人家是向佛的人,应当慈悲才是。你若是不帮忙,我可是没人找了,她若是死在那屋子里,我都不敢回那屋,呜呜。”
青桐说道:“你且轻声些,我进去试试看。”
玉螺点头,看着青桐进了里间,挑亮了油灯,轻轻唤了好几声,听着老太太迷糊声音应着,青桐细细声音说着什么。
过了许久,见着青桐略带笑意出来,轻轻朝她笑了笑,摇醒门口一个守门婆子说道:“老太太突然梦中觉得胸口不舒服,叫门口的快去请个大夫。”
向茵茵躺在床上昏沉漂浮了许些日子,才在某天被浑身的钝钝的痛叫醒,当她看清屋内一派子古朴家具时,颇为伤心失望闭上了眼,又昏睡过去,再醒来时,依旧头脑不清楚,发了会呆,又只管闭眼睡去,就这样睡了醒醒了睡,向茵茵不知身在何地何年何月,只知道自己要对一天灌自己几碗汤汤水水的女孩子说声多谢。
某个昏昏睡着的夜里,一双有用臂膀将她托起,稳稳搂在怀中,揉着她的头发,许久都不放开,嘴里念念有词,大意是怪她太任性,怪她大傻吃亏了。
向茵茵留恋那个温温的拥抱,她好羡慕那个叫妙儿的姑娘,她比自己好,在这世上还有个在乎她的人,而自己呢,孤单无助无趣活着,就没有个人这样关心在意自己。
眼睛里酸痛,等到眼角耳边发凉时,向茵茵才知道自己流泪了,生病的人极易多愁善感,她更加多一层痛苦,找不到一丝出路。若是她自小便跟妙儿一样习惯了这府上的日子,倒还好些,偏偏老天叫她看过了自由之后,将她丢到这不知所谓的古代来,以为寻死可以得到解脱,却不想到底自己不够骨气,没有那真正一咬牙结束这悲摧人生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很想入V三更带肉的,不过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