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白听见自己内心深处某块地方像玻璃一样哗啦一下子破碎掉的声音。
世界崩塌——
218
……喂!我在三年六班,我叫肖寻。
……秋白你不能去!我们要做的事很危险!你跟我们去,只会成为我们的累赘!
……你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
……秋白。
……又不麻烦,几步路而已。
……你又不在学校,我留在那里上课也没意思。
……是不是我又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要是我哪句话惹你生气,你就打我一下,这样我以后就不会再说,我不说,你就不会生气。
……
219
——肖寻。
——滥好人。
——秋白快来看这张床!
——我就是要他!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把他还给我!
……
220
前世今生,未来和现在,他和他的交集在突然看到的强烈视觉刺激下再一次冲上脑海,飞来撞去的画面让他脑袋撕裂一样的疼痛。
头,好疼。
韩秋白全身冰冷。
他想冷静下来,可是他做不到。
他想嘶吼,可是发不出声音。
他想去摸一下,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手指不听话,抬不起来。
只有脚是能动的,他的脚跟在肖靖流的身后;
只有眼睛是能动的,视线一直盯在那个他认不出来的少年身上。
他看着肖靖流把少年抱进浴室,放水,帮他洗澡,动作轻柔的就像在给初生的婴儿洗澡那样,洗的那么温柔,那么仔细,小心的帮他清洗掉身上所有的污秽和血迹,再放水,用清流的水又替他洗了一遍,然后用干净的白色浴巾把少年抱起来,把他抱到属于肖寻的房间里,轻轻的放在床上。
男人又去取了一堆的东西,面色沉静的替少年一一处理伤口。
大大小小的伤口,从头到脚,每一处,男人都认真仔细上药包扎,脸,手,前身,后背,腹下,腿,脚,双手,还有那个地方……等到全部处理完后,床上的少年已经和木乃伊没有区别了。
他听见“咯嚓咯嚓”的声音响起,少年的脸上闪过痛楚,那是男人在给少年接骨。
少年的意识一直清醒着,可他什么话也没说。
肖靖流也是,什么话也没说。
韩秋白也是,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都没说话。
一切都如默剧一样,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221
紧闭的房门。
门的那一边,少年发出尖锐的叫声,像磨过沙子一样的嗓子哭叫着发泄着他的不甘和他的恨,声嘶力竭。
门外,男人伸出手,捂住了韩秋白的耳朵。
“你说会把肖寻平安带回来……”韩秋白喃喃的说。
肖靖流一字未发,他从把肖寻抱回来后,就一个字也没有说过。
眼泪,从韩秋白的眼睛里一滴一滴的滴了下来。
他僵僵的站着,声音同样破碎。
“把我的肖寻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眼睛发肿,我去冷静一下,再来回评...